不過,這一切都不需要了。
摔倒在地的雷一桐抱頭打滾,口中霍霍狂叫,根本無暇朝石楓發難。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功法反噬!
忽然,雷一桐翻身躍起,石楓急忙往後躍開數丈,三把寶劍盤旋,交織成一張劍網。
他神識尚未恢複,隻能采取防禦之勢。
“我沒殺她!她不過是老子的奴婢而已。”雷一桐忽然嘶聲大叫,狀若癫狂。
随即,他又哈哈狂笑,“一群賤人而已,都是老子花靈石買來的,這條命本來就是我的。她們心甘情願當我爐鼎...”
台上台下全都驚呆了,這是怎麽回事?
雷一桐還在繼續大叫,“既然是我的侍妾,我想怎麽采伐是我的事,她們承受不住,是她們活該。
沒錯,從我築基開始,就是采陰補陽,那又如何,老子是木雷之體,水能生木,當然要這群女人...”
雷長眉發覺不妥,大公子似乎瘋了,說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大公子,你在胡說什麽!”雷長眉猛地躍過來,扯住雷一桐衣袖,同時轉頭朝石楓喝道,“你對大公子施了什麽邪術?”
石楓神色凝重,退開了幾丈,“晚輩什麽也沒幹,怕是雷大公子方才施展的蠱術沒用對,反噬了自己!”
雷一桐使勁掙紮,“嘶”,衣袖斷裂,他繼續狂笑,“你放心,這二十個女人死的時候雖元陰耗盡,渾身大汗,但都很開心,沒有任何痛苦...”
台下忍不住騷動起來,尤其一些女修,更是忍不住大聲咒罵。
“無恥!”
“想不到堂堂五雷門大公子,居然是個淫賊!”
“淫賊?他比淫賊還不如,起碼人家淫賊不會殺人。”
“真是人面獸心,原本看他相貌堂堂,想不到...”
雷長眉覺得臉面無光,伸手扣住雷一桐脈門,不讓他亂動,口裏大聲道,“大公子中了邪術,他方才所言,都是被人操控。”
他轉頭朝石楓厲喝,“你好大膽,竟敢使邪術誣陷大公子...”
雷長眉左掌一翻,就要朝石楓劈去。
擂台下面,步搖夫人冷笑道,“雷長老,不要裝腔作勢,亂殺無辜。
雷大公子就是被傀儡絲蠱反噬,你以爲我苗疆秘術那麽輕易就能施展嗎?要怪,隻能怪流蘇這賤人沒教到家,還有雷大公子沒學到家...”
雷一桐猶自不斷掙紮,“你幹什麽?爲什麽抓住我?放肆,松手!”
雷長眉雖是長老,但他不是嫡系弟子,按五雷門的規矩,他在族中地位低于雷一桐。
雷長眉被呵斥,手上略松,“大公子,你是不是中了邪術?”
雷一桐哈哈大笑,“什麽?屍體在哪裏,哈哈,就在我住的栖芳園,我把她們沖洗得幹幹淨淨,一絲不挂埋下去,再根據她們生前喜好,種上花草樹木。
你看!她們的屍體又變成了鮮花,依舊那般美麗,哈哈...”
台下五雷門弟子聽了,一時毛骨悚然。
栖芳園是雷一桐居住的别院,園子裏确實種了不同的花草樹木,有桂花、蘭花、梨花,每一品種就是一棵,絕無重複。
至于這座園子,原名“昭園”,是雷一桐改了名字。曾有人問起雷一桐,爲何要将園子改叫“栖芳”,雷一桐笑而不語。
沒想到,此地确實長眠栖息了許多女人,每一株樹根下就埋着一具屍體...
雷長眉再也顧不得嫌隙,一掌揮出,切在雷一桐後頸。
雷一桐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來人,大公子中了邪術,胡說八道,把他送回去休息。”
兩名五雷門弟子急忙沖上來,把雷一桐擡走。
雷長眉臉色鐵青,“居然有人妄想栽贓陷害我五雷門,可惡,今日之事,必須調查清楚...”
步搖夫人在台下冷冷道,“是要查清楚!把那院子的花草樹木挖起來,不就一清二楚了!”
雷長眉大怒,“步搖夫人,這事是不是你做的,隻有你苗疆之人,才能操縱這妖法!”
“哈哈,是妖法嗎?即使是妖法,那也是雷大公子施展的,台下幾萬雙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雷長眉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且,我坐在台下,隔了那麽遠,如何暗算你家公子!”
這話亦是實情,爲防止台下有人暗中出手,擂台都設了禁制。
步搖夫人和幾名弟子的距離擂台足有三十多丈,又有禁制阻隔,功力再高也不可能暗算雷一桐。
其實,雷長眉心裏也明白,雷一桐極有可能是功法反噬,但雷一桐方才說了那麽多糟糕的話,五雷門顔面掃地,雷長眉當然要找個台階下。
雷長眉不說話,步搖夫人可不打算放過五雷門,尖聲喝道,“我女兒果然死在雷大公子手裏,還埋在園子裏。雷長眉,你還有什麽好說...”
“老夫聽不懂你說什麽。”雷長眉忽然高聲道,“酉時已過,今日擂台鬥法到此爲止,明日繼續,各位道友可以離場了。”
七大盟規定,每天的比試過了酉時就不再繼續,畢竟夜以繼日,誰也熬不住。
石楓挑選午後出手挑戰,亦是看準了這個規矩。他若早上挑戰,一日三戰,第三場肯定法力耗盡。
而選在午後出手,就可将挑戰分成兩天,留得一夜的休息時間。
雷長眉一聲令下,有五雷門弟子敲響雲闆,稷下學宮大門緩緩打開,台下修士紛紛起身,準備離席。
墨離忽然道,“雷長老,你似乎還忘了一件事。”
雷長眉愕然,“什麽事?請墨道友指教。”
“這場比試的勝負,似乎你還沒宣布呢。”
雷長眉看了看,雷一桐已然被擡走,場上隻剩下石楓,如此情形,若說雷一桐赢了,石楓輸了,那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我宣布,第二場挑戰,鳳舞山莊獲勝。”雷長眉不愧是元嬰老怪,很快穩定情緒,“前兩場比試,鳳舞山莊一勝一負,能否獲得仙島令,就看明日第三場了。”
台下鳳舞山莊的郎紫琳、衛鵬等人立時歡呼大叫。
從稷下學宮出來,天已經徹底黑了,夜風如刀,吹在臉上隐隐生疼。
鳳舞山莊一行人往回趕,都是興高采烈,議論不停。師父擊敗了雷一桐,還讓他當場出醜,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隻是,七大盟處事不公,師父明明擊敗了賀連璧,卻判了負,否則連赢兩場,仙島令已經到手了。
回到鹭園,郎桓叮囑石楓好好休息,又說道,“石道友,明日之戰,輸赢且自随它,無須勉強。”
“嗯,我明白。”
石楓确實累得夠嗆,當即回到房間,吞下三枚丹藥,盤膝打坐。
衆人分頭把守,防止還有原君德之流來刺殺師父。
一個半時辰過後,把守東門的馮遠山忽聞傳音,“遠山。”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從院子裏閃了出來,正是石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