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仙子忍不住道,“那顆紅色火珠是怎麽回事?瞬間爆裂,魔火肆虐,這可不是玄門正宗的神通。”
道沖真人咳嗽一聲,“馮師妹,此珠李師侄不是截下一枚嗎,我們幾個老家夥都看過了,那不是魔火,而是炎爆真氣。”
馮仙子“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此珠威力足可相當金丹修士全力一擊,又是火屬性,鄭同乃金靈體的築基修士,哪來此物!分明是有人故意給他的。”
火功體,金丹修士,那還能是誰?
道沖真人聽她非要把髒水往石楓引,臉色一沉,“馮師妹,鄭同既然受命來太極門當細作,對方長輩肯定會賜給他一兩件保命的寶物,這有何稀奇?”
馮仙子還待争辯,場上石楓忽然搖頭道,“不是,不是,這顆火珠也是我賜給鄭同的。”
“什麽?”“什麽?”
連道沖真人在内的幾位長老都愣住了。
馮仙子哈哈大笑,“各位長老,他已經招供了。”
石楓淡淡道,“馮師叔,我招供什麽?難道我賜給鄭同一件法器有什麽不妥麽?”
赤離道人冷然發問,“石長老,這顆珠子叫什麽來着?”
“沒有名字,那隻是弟子随意鼓搗出來的玩意。”
石楓這話并未說謊,他最近研習流星火雨術,用火印石生成炎爆真氣,這些狂化後的真氣人體并不能吸納。
若是白白扔掉,又有些可惜,于是石楓參考了霹靂彈、掌心雷等十幾種爆炸性暗器,将炎爆真氣壓縮封存在圓珠之中。
此物乃石楓自創,當然沒有名字。
“自己随手煉造的?”赤離道人哪裏肯信,連連搖頭,“石師侄,我跟你說,雖然乾初師兄臨終遺言,他所有的東西全都給你。
不過,你也要分清輕重緩急,有些威力奇大的利器,還是交給宗門爲好。”
他卻是認爲這些火珠都是乾初真人所留,石楓根本煉造不出,乃貪墨了焚天峰的寶物。
馮仙子聽赤離道人說着說着,又扯到别的上面去了,忍不住道,“珠子怎麽來的暫且不管,可是石長老,你賜給鄭同七星透骨針不算,又給了他那種無名火珠,而且,你給的還不是一顆,是兩顆。
據我所知,你不止一個徒弟吧,爲何單單給他這麽多威力巨大的殺器?難道你想讓鄭同去幹點什麽?”
道沖真人怫然不悅,馮仙子此問太過露骨,分明質疑石楓是鄭同的幕後主使。
石楓依然目光平靜,“馮師叔,我現有四名弟子,鄭同排在最末,他性格孤僻,平日和我少有交流,也不是我最鍾愛的弟子。
不過,有一點馮師叔你說錯了,我不單單賜給鄭同一個人無名火珠,其實三個弟子一視同仁,我都給了。”
“胡扯!”
“師叔不信,可以叫遠山他們三個過來問問。而且,師叔若是要,我這還有,也可以給你幾枚。”
說着,石楓手腕一翻,掌心現出六顆紅色圓珠。
馮仙子乍見此物,驚得急忙退後了三步。當夜在忠武祠,鄭同措不及防扔出這無名火珠,馮仙子差點吃了大虧。
所幸隔得太遠,她身法又靈敏,才躲了過去,但也能感受到珠子爆裂後那洶湧狂暴的元力。
石楓若同時引爆這六顆珠子,自己肯定當場身死道消。
玄一道人目光一縮,驚喜道,“石長老,這些珠子是你煉制的?”
石楓一聽,這若是承認了,隻怕宗門就要下令,自己沒日沒夜煉造它了,他正琢磨如何婉拒。
旁邊有人道,“如此霸道的火靈暗器,必定是焚天峰乾初師兄的遺物。”卻是赤離道人眼紅不過,要将此物拿回焚天峰。
石楓也不争辯,“赤離長老既然說此物是焚天峰的,那弟子就還給焚天峰。”
“如此最好。”赤離道人生怕對方反悔,袍袖一卷,已将六顆無名火珠收了。
這一幕反令得玄一道人不知如何是好,沉吟片刻,他又問道,“石長老,關于如何處置鄭同,你可有什麽意見?”
石楓抱拳道,“鄭同雖是我的徒弟,但更是太極門弟子,他觸犯門規,自有宗門依規處置,石某如何敢說話...”
馮仙子心中怒罵:混蛋!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不過丢車保帥而已!
“...不過,”石楓繼續說道,“鄭同畢竟和我師徒一場,若是可以,弟子想見見他。”
......
三更時分,松柏院衆人散去,恢複了甯靜。
書房裏隻剩下玄一道人師徒,玄一背着手,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麽。
“師父,你不準石長老去見鄭同,是怕他們暗中傳信嗎?”
玄一道人點了點頭,“鄭同一直不肯招供,我們對他來自什麽宗門,圖謀什麽都一無所知。而奸細之間都有密語,如果石楓是他同黨,也許他們一番很尋常的問話,就将消息傳了出去。”
“師父,你還是懷疑石楓?”
玄一道人回頭看了李青師一眼,“青師,你心中能無疑嗎?當年從宗門跑出去的那個青面魔修,身高外形和石楓幾乎一模一樣,而且随後他去了萬靈幻境,石楓也去了。
石楓從幻靈出來,區區五十二年,從築基後期到金丹中期,且神通之強,怕是已不下你我!”
李青師苦笑道,“石師弟的本事,自然還比不上師尊,但肯定已勝過青師。”
宗門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玄一道人和李青師卻曉得,魔傀宗的莫老怪乃石楓秦冰聯手擊殺!
“北嶺鄭家那邊查得怎樣?”玄一問道。
“有價值的線索很少。北嶺鄭家沒落已久,家族連個築基修士都沒有。鄭同的父親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常年經商,往來于燕地與中原,他娶妻生子都在外地,不在北嶺。
大約鄭同十歲時,他父親帶他回了家鄉,一年後,他父親得了肺疾,與世長辭。
之後鄭同由他大伯撫養,一直到十八歲參加弟子選拔,進了太極門。”
玄一問道,“那他大伯什麽來曆?”
“他大伯練氣八層修爲而已,現在還在世,但壽元怕是也不多了。我盤問過他,他和鄭同的父親其實不是親兄弟,隔了兩代的堂兄弟,他對鄭同來曆一無所知。
隻是鄭同父親臨終,族裏實在沒有親人,隻能托給這個堂兄,還給了他不少銀兩,那個大伯才勉爲其難答應了。”
“那鄭同的母親是什麽來曆?”玄一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