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馬城,沒了禁飛限制,石楓又送出一千多裏,直到燕地北境,才和雲兒分别。
雲兒帶着炎靈虬龍和葉丹溪的遺體繼續南行,趕回廬山。
石楓則折而往北,獨自穿過冰凍苔原,重新回到冰岚谷。
他有六節道人的信符,一路來到巨石林,發出信符。
過了一會,空間一陣模糊,六節道人現出身影。
“咦!石道友,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晚輩和冰兒一起來的,豈能獨自回去。前輩,不知薛夫人是否改變主意?”
六節道人搖搖頭,“你這小子,何苦呢?師尊的脾氣比你還犟,漫說是你,便是整個太極門一起來,你覺得師尊會松口嗎?”
“我太極門連個元嬰修士都沒有,在薛夫人眼裏,自然是如蝼蟻般存在。但天下之事擡不過一個理字,薛夫人也不能強人所難,此事還望前輩居中緩頰。”
六節道人歎了口氣,“我盡力吧,石道友,你先回吧,有消息我會聯絡你。”
“多謝前輩。”
六節道人走後,龍二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等!”石楓握緊拳頭,“瀛壺城一日不放冰兒,我便一日不走。”
“那你準備在哪裏等呀?”龍二囔囔道,“哎,醜話說在前頭,你若在這深谷裏傻等,我可不幹!”
巨石林寒冷異常,石楓若想恢複法力,隻能靠角魔龍轉化靈氣。這些日子以來,龍二已經累得口吐白沫,罵罵咧咧不停。
石楓正在思索,白狐說道,“不如去我之前的洞府吧,正好有些東西,我一直想給你,就是不知還在不在。”
龍二不以爲然,“狐狸洞能有什麽好東西!”
當即,石楓出了冰岚谷,往北飛了約三十裏,前面出現一排巍峨的雪山。
按照白狐指引,東彎西拐,最後來到一處斷崖。
“就是這裏了。山崖中間那塊石頭還是我之前安放的标志。”
石楓催動飛劍,來到那塊石頭前面。
“你沿着這塊石頭往左走大約二十丈,岩壁上有處夾縫,鑽進入,最裏面有個山洞。”
石楓走近觀瞧,果然在峭壁上發現一個窟窿,洞口直徑大約一尺。
這般狹窄的山洞,也隻有狐鼠蟲蛇可以穿行。人族若無縮骨術,根本鑽不進去。
不過既然是岩石,那便難不倒石楓。
他直接遁入,如履平地,順着彎曲的石洞一路往下,行了六七十丈,前面忽然豁然開通,現出一個大山洞。
“到了,就是這裏!一百多年沒來,還是老樣子。”白狐言下不勝唏噓。
“這就是狐狸窩嗎?我還以爲到了什麽女人的閨房呢?”
白狐的洞府收拾的甚是潔淨,前後兩間石洞,分别是書房和卧室。
書房裏石桌石凳,都是他親手鑿刻,桌子上筆筒、硯台、水盂擺放得整整齊齊,牆面還有他閑暇時的潑墨書畫。
一團白影從玄龜骨裏鑽出,化爲一個俊美青年。
白狐看了看四周,歎了口氣,“原先我在洞府前還設了一道禁制,不過時間太久,已經失效了。好在這裏荒山雪地,人獸絕迹,洞府一直沒被發現。”
他身子飄飄飛起,來到東側牆壁下,那裏畫了一片寒原,冰雪覆蓋着一間間石屋,“這就是我北寒大陸的部落,是我的家鄉。”
龍二也鑽了出來,在屋子裏東瞅瞅西看看。
“哎,老狐狸,你在這裏住了多久?”
“一百多年吧。”
“一百多年?那你沒找個母狐狸耍耍嗎?隔壁冰岚谷就有雲狐族,大把漂亮的女妖精...”
白狐罵道,“老淫龍,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麽!我當年奉令去救援紫蘇師叔,結果在冰川裏,不小心踩到上古傳送陣,被傳到瀛壺城。我一心想返回部落,哪有心思在這裏長住。”
“胡師,你當年是傳送到地面那個瀛壺舊城嗎?”
“沒錯,就是那座荒廢的古城。”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通過傳送陣回去?”
白狐苦笑道,“我當年受了傷,再加上傳送距離太長,整個人都昏迷了。等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石闆上,那裏是一座荒廢的神廟。
我四處尋找,卻沒發現傳送陣。事後我才知道,自己居然到了數萬裏之遙的秦中大陸。”
石楓疑惑道,“難道說,這是一座單向的傳送陣?”
“應該是,瀛壺城當年勢力強大,若說她們和北寒大陸有跨越數萬裏的傳送陣,也不稀奇。”
石楓沉思了一下,“如此說來,你那位紫蘇師叔也有可能是踩中傳送陣,被傳到秦中大陸?”
白狐點了點頭,“沒錯,我在那座廢廟醒來後,就聞到一股淡淡香味...”
龍二忍不住插嘴道,“是母狐狸的騷味吧。”
白狐沒理他,繼續說道,“...那氣息正是紫蘇師叔的。可惜,幾個月過去,我找遍了瀛壺城,也沒找到師叔。
而那一年也不巧,剛好碰到冰岚谷開放,陸續有尋寶客來古城落腳。
我當時不過二階修爲,生怕被人族發現,隻能東躲西藏。
最後沒辦法,我出了瀛壺城,一路往北,尋到這個山洞,住了下來。
我焦躁了幾個月,漸漸心情平複下來。紫蘇師叔不知去向,要回北寒大陸隻能靠我自己了,而光憑二階修爲,根本不可能橫渡那茫茫冰原...”
“三階就能嗎?”龍二撇撇嘴。
“三階也夠嗆,但總比二階希望大一些吧。于是我就住了下來,靜心修煉,當時我已是二階後期頂峰,距離化形也不算遠。
本來,我住在這個山洞,十分隐蔽,一百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靈氣弱了一些。
而我晉階需要大量水靈氣,所以最後沖關時,我不得不去了冰岚谷,選了一處隐秘之地閉關。
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渡劫時動靜還是太大...”
“胡師,真是對不住。”
白狐晉階引發雷劫,招來的正是丹陽子。而白狐渡劫後身體虛弱,被丹陽子赢仙子二人聯手打傷,一路逃竄,從冰凍苔原跑到燕國北邊的大蒼山。
白狐搖了搖頭,“這都是劫數,與你無關。這些年,你幫了我許多忙,若不是聚魂棺,我或許已經煙消雲散。
還有,你弄來的千魂珠和萬獸魂雲,更是令我練成了荒古神念訣。”
“胡師,你放心,弟子一定傾盡全力,爲你重塑肉身。”石楓再申前約。
龍二關心的隻是美女,“哎,老狐狸,你在冰岚谷待了幾百年,難道沒找到你那位美女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