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你劍法相當了得,出自哪個宗門?”
“晚輩是燕國太極門弟子。”
“太極門?”六節道人念了兩遍,顯然石楓,太極門這兩個名字他都陌生得很。
他見石楓劍術高明,原以爲對方會是上清觀弟子,最不濟也是六大劍派門下。
玄龜骨裏,雲兒抱着那個青葫蘆,泣不成聲,“小弟,小弟!”
秦冰死裏逃生,且悲且喜,她丹田法力依然無法運轉,但身體已不再僵硬,當即伸手摟住雲兒,跟着落下淚來。
“好了,我也不繞圈子。”六節道人擡頭看了一下天空,太陽已經漸漸西斜,“你雖然是太極門弟子,但功法卻不是太極門的,你是不是還有别的師父?”
石楓頓時驚住了,他一生際遇離奇,所學甚是駁雜。
如“五色眉心訣”出自昔日的一品煉器大宗師四九尊者,神冥術學自天狐族,拳法和金身法相又是佛門神通,還有“分光藏影術”也不知來自哪個門派。
至于劍法,更是五花八門,太初劍意圖、五絕劍氣、更有諸多劍法如滄浪劍法、翼上雙飛劍法、四門劍陣...傳承極爲複雜,根本說不清楚。
見石楓目瞪口呆,六節道人大是不耐,“我之所以出手相救,就是見你居然可以吸納九幽老賊的魔火,但你又不是魔族,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你練過九離會靈大法?”
石楓恍然大悟,“前輩,你是來自北坎族?”
六節道人點了點頭,“沒錯。你是九藏師兄的弟子嗎?”
玄龜骨裏,角魔龍忙道,“趕快說是!”
石楓搖了搖頭,“慚愧,晚輩并不認識什麽九藏前輩。”
“那你的九離會靈大法從哪學來的?”
“晚輩是在千湖洞天無意中得到一部玉簡,裏面記載了這門功法。”
“千湖洞天?”六節道人一臉茫然,“這是什麽地方?”
石楓解釋道,“千湖洞天是一處空間寶物,裏面方圓百裏,有許多湖泊,其中一處湖泊深處關押了一位魔族高手...”
石楓得到九離會靈大法的過程甚是離奇,他先是被烏四奪舍,而任九爲了脫困,将秘笈傳給“烏四”,躲在另一半神識府的石楓順便也将秘笈記了下來。
石楓不想細說,畢竟眼前這位也是魔族,于是含糊其辭。
“那個魔族高手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叫任九,一頭紫色長發。”
“哦,原來是他!那就難怪了。”六節道人恍然大悟,“當年九藏師兄曾前往聖火山求教,他沒碰到魔尊大人,隻遇到魔尊大人的弟子任九。
九藏師兄和任長老探讨了三天,因此,任九确實知道九離會靈大法的全本,而你陰差陽錯又從任長老那裏得到了這本秘笈。”
“是,是,晚輩不是故意,當時還是煉氣弟子,也不知那是魔族功法,稀裏糊塗就學了。”
龍二忍不住道,“你小子一向聰明,怎麽這會犯起糊塗來了,說什麽大實話呀!
現在好了,你偷學人家鎮族絕學,人家就算不宰了你,隻要把你扔出去,九幽老怪還不一巴掌捏死你!”
“那你見過九藏師兄沒有?”六節道人繼續問道。
“沒有!晚輩無緣認識九藏前輩。”
六節道人歎了口氣,“師兄失蹤已經數百年,今天見你練過九離會靈大法,我還以爲能順便打聽到師兄的下落,看來,還是白高興了。”
石楓有些忐忑,他确實有些怕六節道人翻臉,但若撒謊騙人,肯定是下策。
六節道人傷感了一陣,卻沒有追究石楓偷學功法之事,轉而問道,“石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石楓試探問道,“前輩,咱們是不是身處空間法寶之中?”
“沒錯。咱們是在春秋塔裏面。”
“春秋塔,這是春秋塔?”石楓驚愕萬分。
“呵呵,看你的樣子,似乎知道春秋塔?”
“晚輩略通煉器,春秋塔之名自然如雷貫耳。當年關于天下神器的劃分,有十大神器,二十大神器之說。其中在二十大神器的分類中,春秋塔就名列其中。”
六節道人微微一笑,“神器不神器我不知道,不過春秋塔确實是我瀛壺城第一重寶,此寶不僅自成空間,且能吸收天地元氣,供養一方生靈。”
石楓擡頭望着夕陽,“晚輩聽聞春秋塔貫通内外,能吸納日月精華,眼前日落西山應該就是冰岚谷外面的真實景象吧?”
六節道人“嗯”了一聲,“看來石道友确實精通煉器。春秋塔原先一直都是城主大人的修煉洞府。
後來舊城廢棄,所有弟子遷往冰岚谷深處,當時的城主大人便将春秋塔拿出來作爲弟子居住的新城。
石道友方才說得沒錯,春秋塔雖自有一方山川土地,但能穿越空間,日升月落,星辰閃耀都是真真切切,非是虛幻。”
石楓贊歎道,“不愧是先天靈寶,妙不可言!隻是此地乃瀛壺城山門,晚輩進來,會不會有些冒昧?”
玄龜骨裏,龍二又開始出主意,“石老三,如果這老道要趕你出去,你就說九藏是你親爹,你是九藏的私生子,然後哭着跪下來,抱着這老道的大腿喊叔叔。”
六節道人擺了擺手,“春秋塔方圓千裏,多你一個,難道就擁擠不堪嗎?走吧,石小友,你受傷不輕,我帶你去歇息一下。”
說罷,他腳下一沉,身子飄落,進入一處村舍,石楓急忙跟了下來。
村落不大,稀稀疏疏十幾間屋子。村東頭有條溪流,寬約兩丈,立着三台高大的水車,流水潺潺,繞村而過。
石楓跟在六節道人身後,一路行來,隻見有些屋子,門前石磨上還放着豆子,有些屋頂曬着麥子,竹竿上挂着衣服被褥。時聞雞鳴犬吠,好一番太平景象,田園氣息。
不過,石楓很快發現不對勁,這個村子什麽都正常,唯一不對勁的就是,村子裏沒有人,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六節道人腳下很快,不一會,邁步進了村子正中間的祠堂,“石小友,今晚你就在這裏歇腳吧。”
“是,前輩。”
六節道人說罷,轉身一晃,已不知去向。
石楓四下打量,祠堂頂梁懸着一塊牌匾,寫着“大道天慈”四個大字。
下面神龛上密密麻麻擺放着牌位,從最上面“黃氏一世祖茂德公之位”開始,二世三世,一直到最下面第七十三世祖。
石楓心裏默念,看來這個村子的人都姓黃,七十三代,如果他們是修真家族,那兩百年爲一代,算算他們居住于此也過了萬年。
隻是這些人怎麽忽然不見了?石楓大惑不解,他繞着祠堂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