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身形急退,喬嶽劍劈下,斬在長棍正中。
就在這時,黑光一閃,烏鄙疾地從雪霧中躍出,一伸手指,捏住喬嶽劍,一道猩紅的血線迅速蔓延到了劍刃。
下一刻,石楓隻覺法力一震,已失去與喬嶽劍的聯系。
烏鄙将喬嶽劍往雪地一扔,哈哈大笑,“人族,你的寶劍已經歸我了,還有什麽把戲!”
這把黑劍沉重鋒利,烏鄙亦極爲忌憚,此刻終于将之奪下,烏鄙自然滿心歡喜。
石楓深深吐了口氣,“是我小觑了天下英雄,看來還得動用一些真本事!閣下再試試我這把寶劍吧。”
他手腕翻抖,一柄三尺長的赤紅寶劍浮現頭頂,寶劍甫出,炙熱的氣浪便彌漫籠罩方圓五丈。
“火系法寶!”
烏鄙吸了口涼氣,他是苔原妖族,喜寒怕熱,天生對火焰甚是畏懼。
石楓手指一彈,赤霄劍破空斬去。他依然不信邪,并未動用劍氣,而是以寶劍本體來強闖對方的血霧雲團。
“噗!”
赤霄劍破開血霧,如刀切流水,絲毫不受阻礙。
“啊!”烏鄙大驚,“怎麽可能!”
他的血化塵霧秘術專污敵人法器,百試百靈,怎麽對這口寶劍竟毫無作用?
烏鄙急忙偏頭,但已來不及,劍鋒過處,将他一隻耳朵削落。
“啊!”烏鄙慘叫,慌忙往後退開,同時又一口鮮血噴在長棍上,周圍的血霧也跟着鑽入長棍,宛如巨龍吸水。
四下的空氣重現清朗,但那條長棍卻變得腥臭無比。
石楓手指一點,第二劍又輕飄飄地削了下來。
烏鄙狂吼一聲,長棍揮出,劍棍相交,“當啷”,赤霄劍化爲漫空碎片。
甯折失聲驚呼,“哎呀!不好,這狼妖的法器怎麽變得如此厲害!”
旁邊的薛夫人道,“這是青狼一族的嗜血術,它不僅可以污化敵人法器,而且可以強化自身兵刃,當然厲害。”
烏鄙一擊之後,長棍由血紅色又變回青黑之色,顯然消耗不小。
不過眼看石楓的法寶直接被敲碎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石楓望着他,目中露出奇怪之色,“閣下笑什麽?”
“哼!還在裝腔作勢,你的法寶已毀,還不拿命來!”烏鄙長棍揮舞,撲過來要了結面前這位人族。
“是嗎?”
石楓冷冷一笑,他右手五指翻落,漫空的碎片如雨點般朝烏鄙墜下。
烏鄙并不在意,妖族很少穿法衣寶甲,因爲強橫的肉身就是最好的防護,尤其是青狼,不僅皮糙肉厚,而且有一層數寸長的鬃毛,便是利刃也劃之不破。
然而,當第一枚劍刃碎片落在身上時,“啊!”烏鄙忍不住一聲慘叫。
那殘片竟化爲火刃,直接将鬃毛燒穿,燙在皮肉上,“嗤”地冒起青煙。
烏鄙慌忙用手将那殘片拂開,但第二枚、第三枚碎片...接踵而至,片刻間,烏鄙已是皮開肉綻。
他大吼一聲,“嗖”地一滾,已沒入雪地,不見蹤影。
然而漫天的劍刃碎片依然落在雪地,紅光閃起,雪地化爲一團火光。
烏鄙哪裏知道,石楓寶劍所附之力氤氲火蓮,乃地火之精,水根本澆之不滅。
烏鄙厲聲慘叫,在雪地裏翻滾,想撲滅身上的火焰,隻是根本無濟于事,漫天火雨持續不斷落在他身上。
火焰混合着劍刃破開皮膚,切入内髒,伴随着陣陣焦臭。
時間不長,烏鄙已停止翻滾,徹底沒了聲息。
他現出原形,一隻身長過丈的巨狼,不過身子已經燒了個無數個窟窿。
石楓右拳一握,漫空細小的劍刃重新聚攏在一起,重新凝成一把完整的寶劍。
這正是赤霄劍最神妙的變化,名曰“落日熔金”,能以一化千,化爲碎片,每一塊碎片又能将其中包含的火焰之力放大。
數千枚斷刃一齊落下來,鋒銳至極且帶着熔金鍛鐵的火焰,烏鄙哪裏抵擋得住!
石楓撫了撫寶劍,甚是滿意,不枉自己花了偌大力氣煉成此寶。
龍二撇了撇嘴,“石老三論本事也稀松平常,和這隻傻狼差不多。隻不過占了煉器師的便宜,手裏有這麽厲害的寶劍,那隻傻狼隻知道甩條大尾巴,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石楓笑了笑,走上前,将烏鄙的屍體,連同那根長棍都收入囊中,這可是化形妖修,一身是寶,光他腦殼裏的妖核便值得數十萬靈石。
石楓收完戰場,這才跨上雪靈馬,走了回來。
甯折迎了上前,鼓掌稱贊,“前輩,你的神通太厲害了!那幾十隻妖狼居然沒一隻能越過那塊黑石頭,晚輩真是大開眼界。”
連薛明慧望向石楓的目光,也大是不同,“秦道友,明慧先前不知天高地厚,言語唐突,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哦。”
妖獸一般都強于同階人族,而石楓前後半個時辰不到,不等妖狼沖過半山腰,便全部斬殺,其中還包括同階化形妖修,這等戰績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石楓淡淡道,“僥幸罷了。薛夫人,我們繼續趕路吧。”
玄龜骨裏,龍二悄聲道,“這位薛四小姐看你的目光大是不同,隻要你勾勾手,怕是就會自薦枕席。你小子可要悠着點,小心秦妹妹打翻醋壇子。
咦!說起來真巧,這位也是四小姐,甯家那個四小姐好像對你也挺有意思,莫非你命裏犯四...”
薛夫人滿臉笑容,“秦道友果然神勇過人,看來老身找對人了。走吧,我們抓緊時間,天黑之前一定要越過這片雪原。”
四人催開雪靈馬,繼續往北進發。
這雪原看似一片坦途,其實下面名堂極多,其中更有許多深坑,被積雪覆蓋,若是一腳踏上去,連人帶馬都會摔下去。
雪靈馬不愧是冰原神獸,它們對這些陷阱天生敏感,隻要放開缰繩,就絕不會踏入險地。
而薛夫人對道路甚是熟悉,一路由她領頭,到傍晚時分,已行出五十裏,越過雪原,前面現出稀稀疏疏的松林。
“薛夫人,天色将夜,我們是不是連夜趕路?”石楓問道。
薛明慧揉了揉發酸的後腰,“母親,走了一天,腰都快斷了。就算人可以堅持,這馬恐怕也受不了。”
四匹雪靈馬跑了一天,都已經乏了,個個耷拉着腦袋。
薛夫人伸手一指,“進這片林子。”
甯折看了看,有些心虛,“這林子漆黑一團,會不會有妖獸?”
石楓也說道,“夫人,林子裏光線不足,我們看不清,妖獸卻不受影響。貿然鑽進林子,會不會不太妥當?”
薛夫人笑道,“林深莫入,這個道理老身自然懂得。換作平時,我肯定不會進去。
不過今時不比往日,現在所有妖獸都去攻打白馬城了,密林反而不會有妖獸。
此外,眼下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妖獸,而是白枭妖禽。”
“妖禽?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