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無疾親手配制的“體元丹”,功效不比尋常體元丹。
果然,丹藥化爲津液,流入腹中,很快一股清涼湧入四肢百骸,後腰那腫塊緩緩消散下去,絨毛也不見了,皮膚重新恢複光潔。
秦冰略松了口氣,又服下一枚“雪蔻丹”,恢複法力。
樹林裏,石楓冷冷道,“郭莊主,上次匆匆交手,未能好好領略一下你的沉影劍法。
今天正是好機會,若你願意賜教,石某可以奉陪!”
郭觀旗沒有說話,心中急思對策。
就在他猶豫之際,頭頂風聲響動,一道白色身影落在樹梢,正是秦冰。
侯七還在大喊,“姓郭的,你爲什麽還不動手?你是不是貪生怕死?”
郭觀旗還是沒動,兒子在人家手裏,投鼠忌器,如何敢輕舉妄動。
侯七忍痛難當,忍不住破口大罵,“混賬!快動手!要不然我将你郭家滿門二百口全都誅殺!”
郭觀旗沒有理睬,他手中握緊湛盧寶劍,往後退開兩步,避開石秦二人的包夾。
忽然,身後大樹上風聲響動,一個矮胖老者蹲在樹上,封住郭觀旗的退路。
“哈哈,小子,你現在想跑,門都沒了,還是乖乖讓爺爺吞了你。
放心!我可以先把你打暈,保證你被吃的時候沒有一絲痛苦。”
化形妖修?看來和石楓還是一夥的,形勢一下子變成三對一。
冷汗從郭觀旗額頭滲出,現在的問題不是救不救侯七,而是自己能否活命!
郭觀旗知道,郭家身爲太極門十大世家之首,他本人又是玄一真人的弟子,結果卻投了魔傀宗。
此事令玄一真人勃然大怒,可是親口下了誅殺令。
“聽說郭莊主喜好寶劍,生平收藏名劍上百把,不知是否屬實?”石楓并沒有動手,望着郭觀旗,語氣平淡。
郭觀旗有些莫名其妙,随口答道,“舍下是有幾把劍,但都當不起名劍二字。”
“我聽說郭家收藏了一把寶劍,名叫紅狐,不知莊主可否帶在身上?”
郭觀旗沉默了一下,伸手從儲物袋取出一柄連鞘長劍,扔了過去,“此劍我湊巧正帶在身上。此乃火屬之劍,與在下功體不合,願贈給石道友。”
石楓伸手接住,随即拔出一半,劍身赤紅如血,隐約嗚嗚的狐鳴之聲。
他收劍入鞘,忽然一擡手,将郭黼純扔了過去,“你們郭家弟子還有幾個,都散落在這片林子。
憑郭莊主的本事,找到他們不難。放心,我沒殺他們,隻是受了些輕傷而已。”
郭觀旗下意識接住兒子,有些發愣,完全沒料到對方竟将人質随手扔還給自己。
“至于這個人...”石楓目光轉向侯七,“嘿嘿,他肯定死定了。郭莊主,你還不走,是想留下來陪他一起嗎?”
郭觀旗看了一眼釘在樹上的侯七,忽然返身竄出,任由侯七大罵,頭也不回,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郭觀旗走後,石楓慢慢踱了過來,侯七臉容扭曲,目中忍不住露出驚惶之色,他右手一揚,衍月刀脫手飛出。
石楓身子一晃,已讓了開去。
“小心!”秦冰喝道。
說話間,那寶刀四分五裂,化爲一群妖蟲,朝石楓撲去。
石楓自然曉得侯七法器的來曆,他右拳擊出,一招“禮敬如來”,勁風将鈎茸蛾卷開。
侯七身不能動,突地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一隻鈎茸蛾疾地從拳風中破壁飛出,石楓退開幾步,飛羽劍從背後升起,不等那鈎茸蛾靠近,雪亮劍光,已将之斬爲兩截。
然而,鈎茸蛾斷爲兩截的瞬間,“砰”地炸裂,一團綠色煙霧迅速彌漫。
石楓臉色大變,他急忙一個瞬移躍開,但這時,侯七已不惜精血,連連催動。
鈎茸蛾不斷竄出,不用石楓出劍,已自行爆裂,刹那間,十幾團煙霧将石楓裹住。
秦冰吓了一跳,閃步就要飛過來,白狐淡淡道,“不用去。”
“爲何?”秦冰停住腳步。
這時,隻見綠色煙霧彌漫之處,“嗡”地一聲,飛起一隻綠色蟲子,拇指大小,正是七紋蟲王。
他雙翅急震,顯得頗是歡喜,緊接着,他盤旋飛舞,身子所到處,綠霧如百川歸海,湧入其身體。
鈎茸蛾一隻隻爆裂,一團團綠霧生出,随之被蟲王吸了進去。
他吃了幾百年的綠煌石,食毒之力大得驚人,這一百多隻鈎茸蛾不過讓他吃了個七成飽而已。
侯七心下徹底絕望!
之前石洞一番大戰,他和妖虎傀儡雙戰石楓,但完全不敵。至于妖虎傀儡,更是直接被對方以拳法轟殺。
他身中兩劍,狼狽逃竄,還是被石楓追上。
此刻,侯七不惜自爆法寶,放出毒霧,然而依舊被石楓輕松破去,真已黔驢技窮矣!
眼看石楓一步步走近,雙目赤紅,已看不到黑色瞳仁,侯七仿佛看到從地獄走出的惡魔。
他心裏最後一絲防線被擊穿,“道友,且慢,道友,手下留情,我身上寶物你都拿去,留我一條性命…留我一條性命…”
石楓走到距離侯七三丈處,飛羽劍一揮。
“啊”,侯七嘶聲慘叫,左手小指、無名指被斬落,鮮血噴出。
“你殺我全村四十六人,我要斬你四十六劍,才會讓你死去!這一劍是二伯給你的!”
緊接着,“啊”,慘叫聲中,侯七左耳被割下,“這是滿堂叔給你的!”
龍二站在樹上,興奮大叫,“哇!妙哉妙哉!石老三,你手法不行,他出血太多,很快就會嗝屁!
要想玩得久,你須小心,别割到他的要害,還要避開那些大血管。
對了,你要想玩得開心,我這還有些蜂蜜,你塗在他傷口,這樣就可以引來螞蟻...”
侯七這時已徹底崩潰,“…饒命,道友饒命,你放過我,我願意歸降太極門,我願意倒戈,請留我一條性命...”
“饒你性命?”石楓語氣不帶絲毫溫度,“你怎麽不饒我母親的性命?怎麽不饒全村老小的性命?他們隻是一群凡人而已!”
石楓說着,又是一劍将侯七右耳削下,侯七的頭顱頓時成了一個血葫蘆。
他法力擊潰,已然無法抵禦,這些疼痛真真切切,鑽心般傳來。
“你求饒也沒有用,我不光要殺你四十六劍,還要将你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石楓咬牙切齒。
“不,石道友,不,你不能殺我,不是我殺你們全村人的,我隻是奉命行事。”侯七嘶聲大叫。
“奉命,奉誰的命?”石楓盯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