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友何以下此斷論?”
“孔長老,你可以回想一下,妖王第二個殺的是誰?”
“是紅斑鬼鸠族,赤舌道友的師弟。”
“第三個呢?”
“是九符門的衛道友。”
顧昊陽點點頭,“衛道友被殺之後,顧某便和大家彙合,祭出畢方神燈。
之後妖王就沒有再出手,妖王當然不是忌憚顧某,而是無法擊滅畢方神燈,找不到機會出手。”
玄龜骨裏,角魔龍道,“這厮說得有道理呀,你看呢,小石頭。”
石楓不知在想什麽,沒有回答。角魔龍連問兩遍,石楓才嗯了一聲。
角魔龍道,“你是不是很氣憤,這厮當着美貌的鳳仙子,還有豐滿的幺星姑娘面前,搶了你小子的風頭?”
石楓一愣,“什麽?”
“你看看人家,論神通,一隻手便可打得你滿地找牙。論才智,人家也比你聰明。
論氣度,人家沉穩大度,天生就是做頭牌...那個,頭領的料子。
再看看你,黑着臉,人老珠黃,根本沒客人點你...”
他唠唠叨叨,石楓大是不耐,“龍老爺,你三句話不離逛窯子,真應該去青樓當個大茶壺。”
角魔龍“嗖”地一下湊過來,腆着臉,“小石頭,你小子去過青樓沒有?”
石楓好奇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樊老道牛鼻子晚年收了個弟子,年少風流,沒事就往青樓跑,回來就跟老爺我吹噓,什麽車馬喧嘩,燈火輝煌,歌舞徹夜不休,裏面的姑娘粉白如霜,冰肌玉骨,花容月貌賽過天上仙女。
老爺我就想,世上若有這麽銷魂的地方,還他娘的費勁修什麽仙呀?這小子肯定是騙我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去看看,揭穿他...”
“打住!打住!”石楓再也聽不下去了,“你給我一邊呆着去,不要再說話了。”
龍脊嶺上,群雄都是暗暗點頭。
顧昊陽繼續道,“...等到我們踏上龍脊嶺,由于隊伍分散拉長,無法前後照應,終于,妖王又忍不住悄悄出手了。”
屠二問道,“顧道友所言極是,那能否指出哪位是妖王僞裝的?”
“當然可以!”
顧昊陽一伸手,青藜劍舉起,橫在面前。
“莫非,他這把寶劍能辨認出妖王?”衆人目光都盯着青藜劍。
顧昊陽右手按住劍柄,一點點抽出,玄光緩緩從劍鞘中透出。
空氣一時仿佛凝固,一息,兩息,三息...
十息過後,“嗆”地一聲,長劍完全出鞘。
群雄注目望去,然而下一刻,長劍重又歸鞘。
“好定力!好定力!顧某居然詐不出你來。”
衆人大失所望,原來顧昊陽并不知道誰是妖王,方才隻是以言語詐對方,妖王若是驚慌,稍有異動,就露出了馬腳。
“那下一步怎麽辦?龍脊嶺才走了一小半,不揪出妖王,難保他不繼續下毒手。”孔老爺子臉色陰沉。
他是金丹後期,本來不甚擔心,但在狂暴之地,又處在龍脊嶺這般巴掌寬的懸崖小路,一身修爲幾乎無用,若是妖王發難,他和金丹初期也沒啥區别。
顧昊陽沉思片刻,“顧某想到一個法子,可以識别妖王,法子也很簡單。
妖王雖然外形可以變化,令我等無法分辯,但他畢竟不是本人,原先那個人的一些東西他還是無法模仿...”
孔老爺子眼睛一亮,“不錯,比如說這個人的成名絕技,妖王沒修煉過,是無法施展出來的。”
黃胖子笑了,“孔兄難道要每個人都耍一下自己的絕技嗎?那誰來評判對還是不對呢?”
孔老爺子冷冷道,“爲何不可,這裏很多人都是同門,本門的神通,一看便知。”
“那也未必哦,很多道友修煉的是獨門神通,同門師兄弟也無法分辯。再說,在場還有一些道友乃是孤身一人,并無同門,他們随便耍一套神通,你能分出是真是假?
此外,神通絕學乃是個人隐秘,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一一暴露底細給别人看?”
孔老爺子一時語結。
顧昊陽道,“黃家主所言甚是,若是每個人當衆演練一下神通,似乎不妥。
當然孔老爺子說得也有道理,同門之間,彼此最熟悉,很容易辨認内奸。
顧某的意思是,龍脊嶺山道狹隘,大夥無法聚攏。
那不如這樣,從隊伍最前面開始,一個挨着一個,向後面的人發問。
我看了一下,咱們的隊伍一字長蛇排開,大都是同門走在一起,前後之人彼此十分熟悉。
就算有些是獨自一人,比如顧某這種,但其他道友也有認識我的。
咱們發問,不準問神通功法,隻需要問一些瑣碎的私事就行,妖王又不是神仙,焉能答得上來!”
孔老爺子撫掌道,“高明!高明!”
雷一桐插口道,“顧道友這個法子倒是挺新奇,不過,妖王既然易容喬裝成某個人,那原先的這個人必定已經被妖王殺了,他的神識被妖王吞了,記憶也被妖王讀取。
咱們光問一些私事,能問出什麽名堂?”
顧昊陽道,“那可未必哦,雷大公子。妖王是吞噬神識府,不是在對修士搜魂。即使搜魂,也不可能完全複制被殺修士的記憶。
各位道友提問時,不妨問一些很細節的問題,妖王肯定答不上來。”
屠二是鬼道宗師,擅長神魂法術,知道顧昊陽的話說得沒錯,于是點頭道,“這個法子确實有道理,其他道友怎麽說。”
火石、百裏平野,赤舌、白牙紛紛出言贊同,其他修士也無異議。
諸懷囔囔道,“既然定了,那就快問吧,咱們耽誤太長時間了。
不過說好了,老子比較笨,腦筋轉得比較慢。
前面提問的人不要故意刁難,更不要在老子思考時,就認爲老子是妖王假扮的,胡亂出手。”
顧昊陽微笑道,“諸懷道友能說出這話,腦子就已經不笨了。好了,那就從最前面開始發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