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哈哈大笑,“不錯,正是區區在下。早叫你乖乖交出寶物,道友卻是不聽,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可能!”獸王嘶吼,“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雷翹揚着大斧,“不要讓這家夥拖延時間,一斧頭剁了他,咱們拿了東西趕緊跑路。”
黑羽擺擺手,“道友不用急,這青廬方圓一裏之内,我和雷道友已經施展了禁制,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至于這丹心醉劇毒,沒有我的解藥,他根本解不了。”
此時,獸王全身已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額頭黃豆大的汗珠汩汩而下。不過他亦兇悍至極,緊咬牙關,并不出聲求饒。
雷一桐道,“道兄端的好手段!雷某也沒弄明白,我記得對方一直和我們保持距離,而身爲獸王,其嗅覺極爲靈敏,如何無聲無息中就着了道呢?”
黑羽道,“雷兄說的是,這隻獸王很謹慎,躲在雷神宮萬餘年,天天守着那塊石頭,連妖王伯奇請他出山,他都不理睬,想暗算他确實很難。”
雷一桐微笑道,“然而他再精明,還是着了黑羽兄的道?難道說這丹心醉無色無味,還能自行移動不成?”
他這話雖是含笑而言,但暗地裏已和雷翹遞了個眼色。
二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若有若無和黑羽拉開距離。對方下毒如此詭計,連獸王都神不知鬼不覺地着了道,若是忽然朝他們二人下手...
黑羽道,“當然不行。丹心醉雖是奇毒,但并不會自己移動。須得下到對方飲食中,方才有效。”
“什麽?下到飲食裏?”雷一桐這次着實驚訝了,食物中下毒最是麻煩,難道他還收買了獸王的手下不成?
見雷家兩位修士一臉驚愕,黑羽甚是得意,“在下雖事先準備了幾味毒藥,不過最終選定用丹心醉,卻是一刹那的功夫。
雷兄,你記得三天前那場大戰麽,我十四弟被這厮殺害了。”
雷一桐腦海急轉,忽地恍然,“我明白了,你是将毒下在你同門的身上。”
三日前,青廬前一番激戰,獸王大展神威,不僅将十二位修士擊退,還生生将雷雕族那名大漢擊殺。
當時,黑羽奮力撲過來,想将那名大漢救回,但那大漢傷勢太重,很快就死了。
黑羽嘴角露出獰笑,“沒錯。獸王扯斷了我十四弟一條胳膊,放在口中大嚼。
這個動作倒不光是爲了立威,要知道,我十四弟亦是三階妖禽,他的精血獸王肯定不會浪費。
我十四弟是激戰中被對方殺死了,不可能提前在自己身體裏下毒,而獸王已經啃了我十四弟一隻胳膊,确定血肉中無毒。
在那一瞬間,我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若是我再在十四弟身上下毒,獸王肯定不會防備。
一隻三階妖禽的精血,本就彌足珍貴,對于剛剛曆經一場酣戰的獸王來說,更是極佳的補品。
他肯定不會将我十四弟的屍體賞賜給他的徒子徒孫們,而是留着獨自享用,哈哈哈。”
屋裏屋外的修士聽了,都是暗暗心驚:此人好生殘忍!爲了奪寶,連自己兄弟都利用!
玄龜骨裏,白狐“嘿嘿”一笑,“怪不得雷雕族那名大漢臨死前目光頗是怪異!現在想來,他雖被獸王拉斷了一條胳膊,受了重傷,但一時并未斃命。
而這時黑羽撲過去,抱住他,旁人都以爲他奮力想救回同門。
其實黑羽抱住他時,已經開始下毒。那名大漢重傷後又被劇毒注入血液,馬上就死得透透的了,這就難怪他臨死前目光滿是驚愕不甘!”
黑羽笑罷,接着說道,“至于丹心醉,這是在下費盡心機調配的屍毒,混在食物中無色無味,難以察覺。
這種劇毒會逐漸積累在丹田,開始并無任何異常。但中毒之人一旦動用丹田真元,劇毒就會迅速發作。
嘿嘿,獸王道友,你不用再掙紮了,劇毒已經侵入你的心脈,你活不了一個時辰。”
雷一桐道,“很好!黑羽道友足智多謀,在下佩服得很!既然已經得手,咱們趕緊取寶吧,畢竟咱們還處在雷神宮,不要夜長夢多。”
黑羽道,“雷兄所言極是。不過,咱們之前商議過,若在下能制住獸王,東西就可多分一成,雷兄不會不記得吧?”
雷翹不悅道,“兩家一起動手,如何成了你一人功勞。即使是你下的毒,但你剛才也說了,若不動用丹田真元,劇毒就不會發作。
而剛才大戰,正是我家公子祭出青絲寶刀,獸王才被迫施展雷月動天斬,動了真元。”
黑羽臉色一沉,“怎麽,兩位要反悔嗎?”
雷一桐擺擺手,止住雷翹,“黑羽道友不要誤會,此番能制住獸王,你功勞更大,按照約定,雷石你六我四,雷某不會反悔。”
“還是大公子爽快!”黑羽大喜。
“說了這麽多,咱們是不是也該送獸王道友上路?”雷一桐望着黑羽,示意對方動手。
“好!”黑羽得了彩頭,自無推辭之理。
他緩步上前,随手在肩頭一抽,手中已多了一根五尺長的烏黑羽毛。
行至院門口,黑羽沒有再往裏走,手一抖,翎羽化爲一柄短槍,直刺獸王後心。
雷暴獸王痛得弓腰宛如蝦米,沒有閃避,任由短槍刺過來。
然而,下一幕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呆住了!
槍尖碰在獸王後背,并沒有紮進去,反而是寸寸斷裂。
黑羽瞳孔急張,“不好!”全力後退,但已來不及,一股巨力如決堤般掃來。
他整個身子飛出十幾丈,“咚!”重重砸在地上。
随後,獸王緩緩站起,他神色從容,哪有絲毫痛苦之狀。
“可惜,可惜!”他甩了甩拳頭,“你這厮要是再走近兩步,本座就有把握一拳擊殺你。”
黑羽口中鮮血溢出,狂呼,“怎麽可能?你明明中了劇毒!”
獸王冷笑,“我承認不小心,着了你的道!
但你也小瞧了本座,你以爲沒有解藥就奈何不了丹心醉麽?卻不知就在你得意洋洋,自吹自擂之際,本座已将你的屍毒全都化解了。”
雷翹不由自主,往後連退了幾步,傳音道,“大公子,點子太強了,要不咱們撤吧?”
雷一桐怒哼,“蠢貨,急什麽!”他不僅沒轉身逃走,反而站前了一步,“道友果然了得,那就讓雷某再接一招你的雷月動天斬!”
“有膽識!衆人中屬閣下神通最強,那本座就成全你!”
“你”字一出口,獸王雙掌一合,無數狂飙從天而落。
雷一桐雷杖一擺,已迎了上去。
雙方交手兩招,雷一桐的臉色就變了。
方才他懷疑獸王中了劇毒,隻是用最後一點力氣,虛張聲勢,想吓退衆人。
但一交手,發覺對方法力依然磅礴如虹,自己根本無法抵擋。
諸懷見狀,目露懼色,不敢靠近。他的天賦雖能避雷引電,但方才一番激戰,已經精疲力盡,再沖過去,怕是要被獸王一拳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