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道,“鐵人陣如此厲害,你爲何還往裏面闖?”
玄衣少年哈哈大笑,“你這厮還真是膽小!這些鐵人一旦激發,确實如狂風驟雨,勢不可擋。
可惜萬餘年過去,法陣早停了,這些鐵疙瘩也都廢棄無用。”
說着,他邁步就要繼續前行。
石楓伸手一攔,“小兄弟...”
不等他手掌靠近,玄衣少年一個飄身,已讓了開去,他目光警惕地望着石楓,“你想幹什麽?”
石楓擺擺手,“不要誤會。小兄弟,你穿越鐵人陣,是不是要去對面那條石廊?”
大殿左右兩側各有個石門,玄衣少年要去的是左門,那處石門半掩半開,隐約看到外面是條長廊。
玄衣少年嘿嘿冷笑,“我要去幹什麽,你管得着嗎?”
石楓道,“我是管不着,不過,咱們要去左門,大可貼着牆,從旁邊繞過去,何必非從穿過這鐵人陣呢?
你看這些鐵人,個頭比我們大多了,這一斧頭下來,怕是什麽護體神功都擋不住。”
玄衣少年不耐煩道,“我不是說過了,這陣法早就失靈了,除非李天雄複生,才能激發它,你啰嗦不啰嗦?”他再次邁步前行。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既然旁邊有路可走,咱們爲何要往法陣裏闖?”石楓依然伸手相攔。
玄衣少年變了臉色,“你這厮是何來曆,究竟想幹什麽?”
這下連葉法真也是一臉警覺,有意無意和石鳳兩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石楓笑了笑,“不要誤會!我隻是看這些鐵人面目猙獰,覺得還是不要招惹爲好。”
鳳栖桐緩緩道,“大家不要争執,石兄擔心不無道理,有沒有古怪,試試不就知道?”
“好!”葉法真說着,從靈獸袋取出一隻拳頭大、黑羽紅冠的鳥雀。
這是一階靈禽烏尾雀,其聽覺敏銳,天生能感應氣流風向,是尋寶人下秘境古墓,探險尋寶必備之物。
葉法真手腕一振,烏尾雀展翅往鐵人陣飛去。
玄衣少年嘴角挂着一絲冷笑,眼看烏尾雀已經突入陣中,飛過第一個手持長棍的鐵人。
玄衣少年正待發言嘲諷,忽然間變故陡生,左邊一位手持月牙鈎的鐵人高舉的手腕猛然揮落,月牙鈎如一道閃電,将妖雀劈爲兩半。
緊跟着,咔嚓嚓,右側鐵人的雙刀飛舞,将烏尾雀屍體從兩塊切成十七八塊。
“噗”一個鐵人手中葫蘆倒轉,從葫嘴噴出一團紅焰,不等屍骨落地,便将烏尾雀的碎肉羽毛直接化爲了灰燼。
一隻活蹦亂跳的烏尾雀頃刻間就直接人間蒸發了!
烏尾雀一死,陣中沒有活物,周圍鐵人一陣陣咔嚓嚓響動,又重新回複原位,一動不動。
玄衣少年目瞪口呆,一絲冷汗從他額頭滲出,要不是石楓攔着,他先前這一邁步進去,以鐵人陣的威力,自己又全然無備,恐怕下場不會比這隻烏尾雀好上多少。
“這,這是怎麽回事?鐵人陣怎麽能運轉!”葉法真同樣是驚訝萬分,大聲喝道。
玄衣少年這時已緩過神來,他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一道法訣打在上面。
石楓瞥了一眼那個羅盤,暗暗歎了口氣,怪不得之前在神殿外面,自己和鳳栖桐躲在石牆裏還被對方叫破!
玄衣少年盯着羅盤看了一陣,突地擡起頭,朝東側一處厲喝道,“什麽人躲在那裏!出來!”
那處空間空蕩蕩,本無一物,但随着玄衣少年的喝聲,一個冷冷的聲音蓦然發出,“居然有萬應天羅盤?怪不得能數番從我們手裏逃脫。”
随着話音響起,仿佛一層無色的紗布掀開,東側空間現出三人。
當先一人,方臉紫須,正是懸鼎宗傅傳薪堂主,旁邊是鄭師弟和那矮胖邱姓漢子。其中那鄭師弟手裏持定一枚瑩光閃閃的晶球。
石楓苦笑道,“天方地動儀對萬應天羅盤,豪門在此鬥富,我們這些窮鬼就看個熱鬧。”
他耳邊傳來鳳栖桐的傳音,“咦?石兄,你怎麽發現鐵人陣有問題?”
石楓笑了笑,“我什麽也沒發現!不過是怕死,不敢走入鐵人陣,這才剛好撞破了懸鼎宗的埋伏。”
鳳栖桐嘻嘻道,“騙鬼!”
玄龜骨裏,石楓贊道,“胡師,你的感應真是靈敏,一猜即中。”
白狐道,“鐵人陣激發與衆不同,除了法力,還需要賦予一定神識之力。
懸鼎宗的手法很巧妙,但他們隻是将法力殘餘隐藏了,還是留下了一絲神識波動。
我就覺得奇怪,這練功大殿人迹皆無,如何會有神識殘餘,所以才起了疑心。”
石楓道,“多虧胡師這點疑心。否則我們要是一腳踏進去,肯定擋不住這十八尊鐵人!此事想想都還有些後怕。”
大殿裏,玄衣少年盯着對方,“懸鼎宗,又是你們,真是陰魂不散。這鐵人陣也是你們啓動的?”
傅傳薪冷冷道,“交出東西,饒爾等不死。”他語氣傲慢,不容置辯。
玄衣少年道,“東西?我拿了你們懸鼎宗什麽東西?”
那矮胖的邱師弟被傅傳薪數番訓斥,心裏憋氣,大聲道,“就是你從浮屠殿偷走的黑昙花,還有,之前那間石殿密室你們偷拿了什麽,也統統交出來。”
玄衣少年上下打量傅傳薪,“看來你就是那位傅堂主,果然和那位聶堂主,不,你們懸鼎宗都一個德行,霸道!
萬靈幻境是你們家麽?我尋到的寶物爲何要交給你?”
傅傳薪并不生氣,“你說得對!這個世間本就弱肉強食,東西是我們先發現的,就是我們的。”
“夠無恥!”玄衣少年道,“我要是不給呢?”
“諒你也不會乖乖就範,給我拿下。”傅傳薪揮了揮手。
“是!”鄭邱二人應聲上前。
“不相幹的人站在一旁,我們也不爲難,若是輕舉妄動,嘿嘿,那便是與我懸鼎宗爲敵!”傅傳薪又冷冷說道。
這番話則是沖石鳳二人說的,他閱曆極豐,已經認出那紫衣女子乃是九符門的鳳栖桐,至于石楓,他雖不識,但看服飾,顯然不是葫蘆門的人。
石楓心道,你不說我也不會插手,你們是秦中大陸兩大超級宗門,我太極門不過三流門派,誰敢管你們的閑事!
懸鼎宗沖上來的兩個人都是金丹中期,而葫蘆門隻有葉法真堪堪進階金丹中期,玄衣少年隻有築基中期修爲。何況旁邊還有個金丹後期的傅傳薪在掠陣。
論實力,懸鼎宗遠遠勝出。
邱姓漢子大吼一聲,蜈蚣鞭晃得叮當作響,已朝葉法真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鄭師弟淩空翻起,勢如蒼鷹搏兔,朝玄衣少年頭頂抓去。
玄衣少年“哎呀!”大叫,腳下一滑,已退到了石楓鳳栖桐二人身後。
鳳栖桐心裏一驚,她同樣擅長輕功,懸鼎宗那鄭師弟的身法一看就是上乘神通,再加上他是金丹中期修士,築基修士在他面前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
然而,玄衣少年看似慌張,但這一閃,宛如鬼魅,竟輕松避開鄭師弟的淩空一抓。
玄衣少年閃到二人身後,“哎,大家既然結盟,便應有難同當,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呀。”
他話是如此說,但語氣卻無半分哀求,甚至帶了一絲調笑。
懸鼎宗鄭師弟一擊落空,見面前擋着兩名金丹修士,他不知石楓鳳栖桐與這少年是何關系,大喝道,“兀那漢子,閃到一邊去。”
石楓很聽話,立即往旁邊挪開幾步。
鄭師弟出于謹慎,并沒有沖過來,他手腕一翻,亮出把寒光閃閃的護手鈎。
随即,他右臂曲擡,鈎刃脫手,筆直射向玄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