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族人人神容肅穆,闫家子弟則是喜笑顔開。
回莊的路上,闫叔友心情暢快,“二哥,今天總算吐了口氣,你看那上官老賊,結果宣布後一聲不吭,匆匆離場,估計是氣炸了。”
闫二爺眉頭緊鎖,“老三,你覺得咱們能松氣嗎?才領先一分,接下來還有三場比試呢?
何況,我總覺得老賊今天的排兵布陣,似乎有點邪門...”
“二哥,你想多了吧!上官老賊今天确實想氣勢上壓我們一下,上官文宇把家底子都掏空了,就是想赢下這局。沒想到乾初老道還真了得,我本來以爲那一場咱們兇多吉少呢。”
闫二爺點點頭:“沒錯,你我兄弟要是遇到上官文宇,都是輸的幾率大一些,多虧了牛鼻子,當然,也幸虧我們是後手。”
今日之戰,闫家确實是在規則上占了便宜。
如果換一下的話,上官文宇對闫叔友,淩神君對乾初道人,乾初道人固然可以赢下淩神君,但闫叔友極大可能輸給上官文宇,那麽比試結果将會是一勝一負,打成平手。
而由于闫家可以後手決定應戰人員,派出乾初道人頂和了上官文宇,結果闫家今日便勝出了一局。
闫叔友歎了口氣,“上官家的三個老賊确實難纏!能穩穩勝過他們的,也隻有大哥了。”
闫二爺哼了一聲,“廢話!要是大哥還在,整個蜀中十八盟,除了莫老祖,誰在大哥手下,也隻有一個輸字。”
另一廂,立下大功的乾初真人卻是滿臉愁容。
按照他和闫二爺的約定,出戰就能得到一兩月岩鐵精,赢了可加半兩。
結果卻是戰平,另半兩月岩鐵精就這樣打了水漂。
現在爺倆手裏加起來,也就二兩半月岩鐵精,不夠修複五絕劍舞圖所需。
石楓安慰道:“師伯,你不要懊惱,以今日之情形,你能戰平已經是邀天之幸了,要不是上官文宇最後關頭求穩,恐怕師伯你今天想平都平不了...”
乾初真人訝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弟子也是瞎猜。師伯,你今日戰平已是立了大功,隻要闫家能赢下了最終的比試,想來二爺應該會再給你一兩鐵精。”
乾初真人心情稍好一些,摸了摸秃腦門,“說到這裏,小楓,你覺得闫家最終的赢面有多大?”
石楓笑道:“這個弟子哪猜得到!闫家上官家的人我都不認識,也不知他們手段如何。不過,看上官文和老謀深算的樣子,我總有一絲擔心。”
乾初真人歎了口氣,“咱倆的比試都結束了,一勝一和,也對得起闫老二了,剩下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第三天清晨,棋坪谷十八世家重新坐定,今天是闫家上官家比試的最後一天。
若無意外,今天應該也是講武會的最後一天,因爲上族其他三家,應該不會出現挑戰。
若今天講武會結束,那麽明天就要封山終祭。
終祭完畢,這次祭山大殿就算徹底結束了,而十八世家新的座次也将在明日終祭時重新排定。
是一切如故,闫家繼續留在上族呢?還是延續了數百年的上四族格局被打破,上官家成爲新貴呢?
一切就看今天之戰了!
莫家老祖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就剩最後三場了,前兩場也沒啥好想,直接派人吧。”
上官文和躬身道,“是!”
剩下的兩組四人都是低階煉器師,上官家派出的兩個人,一個是上官文和的長子上官洵,七品煉器師。
另一位馬臉漢子,隻知道姓冷,相貌陌生,來曆不祥。
這種陌生人變數極大,闫家自然要重點研究,不過查遍資料,隻知道此人應該是來自東海群島,八品器師,其它均無可而知。
如何對付這兩人,闫家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闫家剩下的兩人中,一位是霍先生,他和闫家算是遠親,八品器師,在蜀中小有名氣。
另一位就是闫二爺的次子闫如文。
上官洵和闫如文都是蜀中十八盟中的青年才俊,也都是七品煉器師。
他二人上屆講武會就交過手,雙方戰平。
之後數十年,闫如文刻苦修煉,技藝又有了長進,闫二爺甚是滿意,再次對陣上官洵,不說穩赢,平手應該是沒問題的。
而馬臉漢子根本不清楚其底細,如果派闫如文出戰,萬一輸了就麻煩了,因爲剩下的霍先生明顯敵不過上官洵。若是那樣,那就是連輸兩場。
因此,經過闫家衆老的商議,決定霍先生對馬臉漢子,闫如文對上官洵。
如果這位馬臉漢子隻是海島蠻夷的水平,那霍先生有可能獲勝。
即使馬臉漢子是上官家的奇兵,那今日兩場也是一輸一平。
這已是闫家預計的最差結果,但由于之前闫家赢了一分,即使一輸一平,那麽算起來前八局也是平手。
剩下最後一場,由闫二爺對上官文和,兩位家主之戰,勝負幾乎是五五開,闫二爺赢面稍大一點點。
四位參戰人員出列後,開始取出材料器具。
莫家老祖領着八位裁判下台驗看完畢,比賽正式開始。
比賽進行到一個時辰,石楓忽然扭頭問身後的闫武,“武哥,上官洵是什麽來路?”
闫武有些懵,“什麽來路?他是上官老賊的兒子。”
周圍人一陣輕笑。
“不,我是問他的師承。”
“師承?他是上官家的世子,自然是家傳技藝。”
“隻怕不對吧。”
闫武道:“石兄,别的我不敢肯定,但上官洵肯定是家傳技藝,這點我可以打包票。”
“爲什麽?”
“呵呵,石兄不知,我們闫家和上官家的子弟平日很不對付,動手鬥法可不止一次兩次。
就連我,都和上官洵打過架,此人的溶金訣十分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也隻有二哥能和他抗衡。
溶金訣不光是神通法術,也可用來煉器,現在場上,你仔細看,上官洵的右手變成淡黃色,好像有一層金屬光澤,這用的就是溶金訣,絕不會錯。”
石楓沒有再說話,乾初真人傳音道,“怎麽了?小楓。”
“師伯,事情有些不妙呀,這位上官洵有蹊跷。”
“蹊跷?你是說他使的不是溶金訣?”
“弟子對溶金訣并不熟悉,既然闫家這麽多人都說是溶金訣,那應該不假。但是他的煉器技藝絕非出自上官家。”
“哦,你何以知之?”
這話問得石楓卻不好解釋了,解離疏略上對煉器手法和技巧有很多介紹,石楓通過拆解大量法器,對煉器手法的了解尚在乾初真人之上。
這兩天,石楓已經仔細觀摩過上官文宇和上官文景的煉器過程,對上官家族的煉器手法頗爲熟悉。
而上官洵的煉器手法,雖大體上與兩位叔伯相似,但細微處卻大有不同。
隻是這種區别似乎又難以言表,再加上上官洵用的确實是溶金訣,因此,在場觀戰之人上千,卻無一人看出異樣。
“這個,弟子也說不清,隻是他的煉器手法和上官族其他人有些差别,很高明,我想這些年,他應該另有機緣,得到高人的點撥。”
“你的意思是闫如文會輸?”
石楓斷然道,“二公子技藝是不錯,但和上官洵相比...必輸無疑。”
乾初真人聽了,心裏一沉,現在場面上看,馬臉漢子雖來自海外群島,但手法娴熟,水平并不差,霍先生并不一定能赢。
若闫如文輸了,那局勢可能就不妙了。
他忍不住朝台上的闫二爺傳音了幾句,闫二爺的臉色立即變了。
過了一會,闫二爺道:“文兒天賦甚高,上次祭山大典之後,也苦練不休。我不信同樣時間,上官洵還能逆天?
再說事已至此,我若跟文兒說些什麽,隻會打亂他心境。”
乾初真人歎了口氣,“是,你說得沒錯。那我們隻等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