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八品七品是爲低階煉器師,六品五品四品爲中階,而三品二品一品則爲高階。
洪天成派出的三人都是低階煉器師,武家同樣須以低階煉器師應戰。
武家家主早知洪家的野心,自然早有準備,當下朗聲道:“藍兒、長卿、少卿,這三場你們接下吧。”
“是!”武家三位弟子應聲出列,分别是一位年輕姑娘,和兩位青年男子。
這兩名男子,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又分别叫長卿、少卿,看來乃是一對親兄弟。
六名弟子走到場地之中,分南北兩處,兩兩對面站定。
莫家老祖道:“各位道友,有勞一起下台。”
顧昊陽、夜無疾等九名裁判一齊起身,道:“莫前輩,請!”
當下由莫家老祖帶頭,一行人走了下來。
莫家老祖走到近前,道,“規矩你們都懂吧?”
六名弟子面對元嬰老祖發問,都微微發抖,連忙躬身應答:“晚輩懂得。”
莫家老祖“嗯”了一聲,“雖然你們都曉得規矩,但老夫還是要啰嗦一遍。
講武會煉制什麽法器,悉聽尊便。材料、爐鼎也都由你們自己準備,最後九位裁判會根據你們煉造的法器做一個評判。
至于評判标準,相信你們家主都和你們說過,老夫就不重複了。
但是按規矩,比試絕不允許作弊,一經發現,立即判負。
你們事先好的材料,不能是成品,半成品也不行,甚至連兩件材料事先粘合在一起也屬于犯規。
簡而言之,你們必須拿出最原始的材料,通過現場提純,進而煉造出法器。
如此方可,爾等聽清楚否?”
“晚輩聽清楚了!”六名弟子紛紛點頭。
“我們下來就是檢查你們每個人準備的材料物品。
記住!你現在必須把所有材料全拿出來,一會隻能用這些材料來煉制法器,中途不能再從儲物袋裏取用任何東西,否則就算作弊。”
“晚輩明白!”
“行,就從你開始吧。”莫家老祖一指左邊武家那名年輕女子。
那女弟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将鼎爐、鐵精、紅玉等物品一一取了出來。
她拿出第十五件物品時,于藏海已開口說道:“看來她要煉制紅雲弓呀?這法器可不是那麽好打造哦。”
于藏海的小孫子,那個青衣少年,見狀不禁問道:“爺爺,這樣比試豈不是很不公平?”
于藏海手捋須髯,“此話怎樣?”
青衣少年道,“材料和鼎爐都可以事先準備,那怎麽顯出自己本事?
若是有錢人,用的都是頂級材料,或者他從别人那裏借了具上好的煉爐,豈不是大占便宜?”
于藏海呵呵笑道:“傻小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你沒聽莫家老祖說嘛,雖然允許你自帶材料,也允許你随意煉造法器,但所有材料都不能事先提純。
你是可以提前準備一些高階好材料,但這些材料對器師的把握能力要求同樣很高。
你若水平不夠,拿着一堆頂級材料,連提純都無法完成,反成累贅。
至于煉爐的使用,也是同樣的道理,爺爺的虞衡鼎給你,你駕馭得了嗎?”
青衣少年漲紅臉皮,搖搖頭道:“那我當然用不了。”
時間不大,莫家老祖領着一衆裁判,已經将場中六人準備的材料檢驗完畢。
見一切無恙,莫家老祖高聲宣布:“那就開始吧!”
六人分别在自己位置站定,開爐生火。
于藏海對那青衣少年道,“煉器師打造法器向來是很私密之事,等閑不會讓人觀看。此次講武會乃極爲難得的機會,你要好好觀摩。”
青衣少年答道:“是!爺爺。”
石楓心裏也是這般想,他答應闫二爺出戰,固然是爲了月岩鐵精,但也是覺得此次如此多的煉器高手親手演示,實乃千載難逢的學習良機。
他自己有兩半神識府,天生能一心二用,當下神識雙分,分别觀看其中兩組弟子的比賽,又囑咐白狐角魔龍将另一組的煉器過程記錄下來。
按照祭山之戰的規矩,低階煉器師的比試時間是三個時辰,而中階煉器師的比試時間是六個時辰。
當然,如果煉制一件法寶,别說六個時辰,六十天也未必夠用。
而祭山之戰沒法給每場比試這麽長時間,因此限定了時間。
而來助拳的中階煉器師也很滿意這個規矩,一是耗費數十天在這煉器,他們肯定不樂意,二是若煉制法寶,其過程十分兇險,根本無法在大庭廣衆下進行;三是煉制如此高階的法器,必定需要把自己底牌全用上,那他們肯定不願意暴露。
六個時辰的比試,若事先準備好材料,也可煉制出一件不錯的法器,時間短,又能分出勝負,自然是更優的方案。
六名弟子在場上忙忙碌碌,石楓仔細觀摩,還真發現不少自己以前不懂的技巧。
場下十八世家的人一邊觀看,一邊指指點點,低聲交談。
有些長輩趁機給弟子講解,某人手法技藝之優劣,時機處置之得失。
兩個半時辰過後,有四名弟子煉制的法器已然出爐。
這四人都是族内傑出弟子,煉制的法器都成功了,無一廢器。
法器出爐後,立即端到台上,九名裁判圍攏在一起,開始品評這四件法器。
青衣少年問道:“爺爺,這勝負又如何論呢?”
于藏海答道:“關于勝負和得分的規矩很複雜,足足有十幾條之多。這不比鬥法比武,站着的是赢家,躺下去的就輸了。
煉器比試,輸赢确實不好評判,
大體上說,成器算赢、廢器算輸;若都是成器,那就比器物的階位。
若階位相同,那就比品質,上品的自然勝過中品下品。”
青衣少年繼續問道:“若階位品質都相同呢?”
“那就比時間,用時少的人獲勝。”
青衣少年打破砂鍋問到底,“若時間也相同呢?”
“時間再相同,那就看雙方煉器師的品級,品級低的赢品級高的。”
“若品級亦是相同呢。”
“那就算和,雙方各得一分。”
青衣少年詫異道,“還有作和之說?”
“當然可以有和局。”
青衣少年不解,“九局五勝制,若是有和局,那到頭來四勝四負一和,打成平手,怎麽辦?”
于藏海答道:“若是九場比試之後,積分相同,那就加賽一局了,直到分出勝負爲止。
此外,每場比試的計分也并非你說的勝者記一分那般簡單,你還是把比試規則再好好讀一讀再說。”
青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是,爺爺!”
台下衆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評判方才煉制過程,分析誰可能勝,誰可能敗。
乾初真人側身問道:“小楓,依你看,這已經結束的兩組勝負如何?”
石楓略沉思片刻,道:“依弟子看,這兩局隻怕都是洪家赢了。”
旁邊的于藏海聽了,扭頭驚道:“何出此言?”
他們在台下旁觀,過程雖看得清清楚楚,但畢竟隔得太遠,出品的法器也未經手,自然無法看清法器之品質,故此對勝負都難以判斷。
石楓忙道:“晚輩隻是瞎猜而已。”
于藏海哦了一聲,轉回頭去。
這時,九位裁判已經看完,莫家老祖把洪家武家兩位家主叫過去,聚在案前,這是宣布裁判的決定,看兩位家主有無異議。
當然,四件法器都擺在那裏,有異議的可以現場辯駁。
一盞茶功夫,莫家老祖和武洪兩位家主重新走回台前。
洪天成神色無異,武家家主則臉沉似水。
莫家老祖高聲道:“前兩場比試結束,洪家得兩分,武家零分。”
于藏海看了石楓一眼,“咦,你還真猜對了。”
石楓忙道:“晚輩瞎蒙的。”
又過了一個時辰,剩下兩人也都煉制成功,各自提交了成品。
這兩人水平明顯不如先前四人,因此沒有争搶時間,而是穩紮穩打,務求成器。
于藏海扭頭問石楓:“這場比試結果你再猜猜?”
石楓聞言,擺手道:“這個晚輩哪知道。”
乾初道人傳音問道:“你小子真不知道?”
“這個嘛,嘿嘿,不好說,不好說。”
乾初道人笑道:“那你就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