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三十招過去,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尤其是曾玉茹,她這套九兵機關是曾家有名的精品機關獸,乃曾玉茹壓箱子底絕技之一。九個武士手中兵器頗不簡單,乃是采海底玄鐵精煉,銳利無比,其中弓箭和鐵錘還分别含了冰火兩種屬性。
然而九個武士,前竄後躍,攻勢如潮,卻被婁軒一根棒子盡皆擋了下來。
兩人僵持不下,從外表看,曾玉茹似乎大占上風,畢竟她主攻,婁軒主守,且曾玉茹隻是指揮機關獸交手,其本人遠離戰場,狀似閑暇。
不過,場上如陽煞墨鐵等高手可不這麽認爲,曾玉茹控制九個機關獸輪番攻擊,消耗不小。而且這種消耗不光是她曾玉茹,還包括那九隻機關獸。
機關獸靠靈石驅動,每一擊都在消耗靈石能量,久攻不下,就必須更換靈石。
但婁軒會讓對方從容更換靈石?他現在隻守不攻,以逸待勞,就是在等曾玉茹犯錯。
時間一點點過去,台上的争鬥依然難分難解,而台下觀戰修士看得目眩神迷。
有些人原本信心滿滿,但看了婁軒和曾玉茹兩人手段,頓時底氣全無,隻能把目光投向正在休息的黑衣濮姓大漢,此人方才力拼六庚道人,堪堪險勝而已,一刻鍾怎麽可能恢複回初?
就在台下高手琢磨打濮姓大漢主意時,台上戰況又起了變化!
原來曾玉茹的九兵機關以前用過,靈力耗了大半,她又自信滿滿,以爲三下五除二就能收拾婁軒,便沒提前更換靈石,此時眼看戰局膠着,機關獸的靈力她自己心裏清楚,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她自然知道,若是将機關獸全撤回來,自己必敗無疑。
曾玉茹想了一下,從袋中祭出一隻木鸢,踩着它飛起半空,然後纖手一招,那名使刀武士便飛了回來,化爲一隻木偶落在曾玉茹掌心,其他八名武士繼續圍攻婁軒。
她的打算是飛在半空,防止婁軒偷襲,然後逐一給木偶更換靈石。
然而她一祭出木鸢,婁軒就已猜到。當曾玉茹正給木偶替換靈石時,擂台地面忽然沖起四隻黑蝠,朝曾玉茹手掌咬了過來。
這幾隻黑蝠并非婁軒臨時放出的,而是之前曾玉茹發出金雷子,除了當場擊殺一片黑蝠外,還有幾隻黑蝠處在外沿,被雷電餘威掃中,雖沒擊斃,但也電暈,直挺挺落在台上。
這四隻黑蝠時間一久,漸漸醒轉過來,但婁軒十分狡詐,并未收起黑蝠,而是暗暗命令黑蝠繼續趴在台上裝死,等候機會。
等曾玉茹腳踏木鸢,給機關獸更換靈石時,正處在那幾隻黑蝠上空。如此良機,婁軒豈能放過,他口裏輕輕一聲呼哨,那四隻黑蝠立刻沖起。
曾玉茹吓了一跳,不過她所跨的木鸢也是上乘法器,腳下微微使力,木鸢劃過一道弧線,橫掠出去,堪堪躲過黑蝠偷襲。
曾玉茹生怕黑蝠緊追不舍,手指一點,兩名武士一持流星錘、一持雙鈎趕了過來,攔住那四隻黑蝠。
婁軒露出古怪笑容,“哈哈,你輸了。”
曾玉茹怒道,“你胡說什麽,我如何輸了?”婁軒道,“你看看你現在身處哪裏?”
曾玉茹低頭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原來她剛才爲了避開黑蝠,木鸢已經飛出擂台範圍,她猶自強辯,“跌下擂台才算輸,我人在空中,又不是你擊出擂台的,如何算輸!”
不等婁軒說話,陽煞已冷冷道,“規矩定了就是擂台範圍,管你空中還是地面,你出了擂台就算輸,不要啰嗦。”
曾玉茹粉臉漲得通紅,正要破口大罵,曾玉菘口齒微動,急忙傳音過去。
兩下說了半天,最後曾玉茹氣鼓鼓地揮了揮手,将機關武士收了,也不和婁軒說話,徑直飛落台下。
曾玉茹一退下擂台,下面立刻有道人影竄上擂台,細看此人,身高不足五尺,腰圍倒有四尺半,絡腮胡,紅紅的大酒糟鼻。他登上擂台,回頭大笑,“肖老二,這次是我快了一步吧,哈哈。”
台下另一位青臉漢子慢了半拍,隻能悻悻止步。
陽煞冷冷問道,“閣下要挑戰誰?”酒糟鼻大漢一指黑衣濮姓大漢,“我當然挑他。”
“不行!還不夠一刻鍾,不能挑他。”
酒糟鼻漢子道,“沒事!我可以等。”
台下立刻一片噓聲。尤其是幾個也想出手的修士,叫的更兇,算算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剩下時間隻夠再進行一兩場比試,要出手就要搶先了,誰還給你預定時間?
陽煞冷笑道,“閣下聽到沒有,别說我不答應,就是别人也不會答應。廢話少說,你既然上來了,就要挑戰,現在台上還有七個人你可以選,說吧,挑誰?”
酒糟鼻漢子立刻懵了,他雖然也是築基中期,但面對七個假丹修士,自忖難有勝算。
陽煞不耐,喝道,“要挑就挑,不挑就滾。”
酒糟鼻漢子慌忙道,“在下認輸,這就下去。”急急一個飛步,躍下擂台,卻比方才沖上擂台還快上少許。
台下一陣哄笑,酒糟鼻漢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在他本來就是紅臉,光看臉色,倒也不算尴尬。
陽煞的聲音在台上響起,“還有誰要挑戰?”台下一片沉寂,目前可供人選隻有其他七人,誰敢挑戰?假丹修士還是頗具震懾!
時間一點點過去,終于一刻鍾到了,黑衣大漢站了起身。
台下立刻躍上一人,不是那個青臉漢子肖老二,而是一名黑胖和尚。他裸着胸膛,手持雙刀,高聲道,“姓濮的,灑家來陪你玩玩。”
黑衣大漢冷冷道,“圓光,是你這酒肉和尚!哼,難道你也覺得可以撿現成便宜?”
黑胖和尚圓光獰笑道,“什麽便宜不便宜,按規矩灑家可以挑戰你,你若怕,乖乖認輸下台就是。”
“怕你?”黑衣大漢打了個哈哈,忽然道,“濮某接受你的挑戰,不過我有個條件,要打就去石屋裏分個生死。”
“生死戰?”圓光和尚有些意外。
黑衣大漢斜眸了他一眼,“不敢嗎?不敢就滾。”他心裏發狠,一刻鍾确實無法令他實力恢複巅峰,而圓光的本事他也清楚,此時要打敗他,必須出動最後那張底牌,而這底牌是自己最大秘密,他不想暴之于衆,又是提出石屋決生死。。
圓光和尚也是黑道有名的惡僧,手下不知染了多少鮮血,如何受得了這口氣,“要分生死嗎,灑家奉陪。”
陽煞問鳳栖桐,“石屋決鬥,該當如何進行?”鳳栖桐答道,“很簡單,直接進去,石壁上有個珠子,按下去,石門關閉。比試結束後,再按一下石珠,就可以打開石門。”
黑衣大漢道,“那好。圓光,決鬥方式是我提的,石屋就你來挑吧!”圓光和尚掃眼看了一下,三間石屋一模一樣,“這有什麽好挑的,就這間吧。”說着,徑直走進距離最近的那間石屋。
黑衣濮姓大漢冷笑一聲,也跟了進去。接下來,他一按珠子,轟隆隆,一道石門落下,将石屋入口封死。
場外修士不由自主放開神識,朝石屋探去,但神識一碰到石牆,立刻被彈開,根本無法透入,石屋安安靜靜,既無聲音傳出,外表也無一絲震動。
衆修也不覺得意外,這石屋是當年五位元嬰老祖門人弟子比試之地,連旁觀的元嬰老祖都無法窺探石屋内戰鬥情形,何況我輩築基。
大殿又陷入沉寂,陽煞叫了幾聲,見無人上台挑戰,他便退在一邊,懶得再問。
漏鬥浮沙一絲絲瀉下來,眼看着再過一刻鍾就到了一個時辰,算一算婁軒也休息夠了,可以被挑戰。
有兩位修士猶豫了一下,但心中盤衡,終究還是沒敢上台。
忽然,石屋轟隆作響,衆人急忙轉頭望過去。
石門緩緩升起,走出一人,正是黑衣濮姓大漢。他的模樣頗爲狼狽,衣襟前後幾個破洞,臉色蒼白,明顯元氣大傷。
至于石屋裏,空空如也,隻是神識掃過,可以感覺屋内靈力亂竄,顯然經過一番激戰。
圓光屍體呢?有人一愣,但馬上明白過來,黑衣大漢做事精明,圓光屍體上留有傷痕,或多或少會暴露其底牌,自然是一把火燒了爲好。
黑衣大漢顧不得衆人圍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喘氣,一邊飛快掏出幾枚丹藥吞下。
盡管他樣子狼狽,但此刻距離一個時辰已經不到一刻鍾,按規定,他可以休息一刻鍾,因此他已無須再接受挑戰,穩占了一個取寶名額。
陽煞高聲道,“還有沒有人上台挑戰,若是沒有,那不如提前結束了,省得耽誤大夥時間。”拓野道,“不錯......”他話未說完,台下有人喊道,“等等,我要挑戰。”
說話時,台下躍上一人,身材高大,正是石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