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就不能說話了?”雲兒一呲白牙,“我隻是很好奇,你們在說藍色紅色,又說要紫色才能把門打開,難道現在石門的顔色不是紫色嗎?”
“什麽?!”衆人原本都圍着鳳栖桐,聞言驚地回首。
“咦!石門真的變成紫色啦!”
“啊,這是怎麽回事?剛剛明明一半藍色一半紅色呢。”
“看來我們的攻擊奏效了,内殿的禁制已經被我們轟爛了。”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個個大喜過望。
“鳳仙子,這是什麽原因?爲何石門忽然就開啓了?”陽煞且喜且問。
鳳栖桐望着已然變爲紫色的石門,亦是目瞪口呆,不明緣故。
曾玉茹冷笑道,“按照鳳道友剛才的推斷,那就隻有一個解釋,有人在内殿把鎖打開了。”
這話一說,頓時将衆人的興奮澆熄了。若是有人潛入内殿,先将禁制鎖上,而後又打開,那極可能不安好心,等着衆人過去上鈎呢。
陽煞淡淡道,“看來,得派個人過去探探究竟。”他目光緩緩從人群掠過,被掃過的人頓時神色一陣慌亂,鬼知道石門後面是啥,機關陷阱?還是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陰獸?過去會不會立即被吞進肚子?
陽煞目光最後定在一名黃臉漢子身上,正要說話。
忽然場上有人道,“我過去看看吧。”說話的正是墨鐵。
不等陽煞答應,他已邁步過來到門前,用判官筆輕輕戳了戳,原本堅不可摧的石門竟變成一道紫色光幕而已,判官筆毫無阻礙紮了進去。
墨鐵取回判官筆,看了看兵刃并無損傷,當即毫不猶豫,整個人沒入光幕,跨了過去。
過了半晌,曾玉菘高聲喊道,“墨兄,裏面什麽情況?”墨鐵的聲音傳來,“哈哈,好事,好事,天大的機緣,快進來吧。”
曾玉菘似乎對墨鐵十分信賴,聞言立刻跟了進去,衆人聽到“天大機緣”,早按捺不住,争先恐後湧入。
一過石門,幾乎所有人都是“哇”地驚呼出聲!
石楓在萬聖宮見過不少鬼井,但沒想到整個靈台内殿就是一口碩大無比的鬼井,井内鬼火蒸騰。
一般的鬼火色作蒼白,而這裏的鬼火卻是淡青色,顯然此處靈脈鬼陰之氣極爲精純。
金阙宗先人依着山勢,在鬼火上修煉一座橢圓形石台,這就是靈台内殿。
此時此刻,在大殿中央,熊熊燃燒的鬼火上,赫然座着一尊寶塔。
塔高四丈,通體潔白,塔身雕有七層梁角,但并不見任何門窗。寶塔每隔三息就有黑白之光閃起,一閃即滅,随後三息又閃起,竟仿佛在呼吸一般。
“河洛塔?!”愣了半天,終于有人忍不住叫出聲。
陽煞目光望向鳳栖桐。鳳栖桐沿着石台,一直走到石塔近前,仔細觀瞧,過了半晌,她點點頭,“不錯!确實是河洛塔!”
曾玉菘笑道,“怪不得石門禁制忽然鎖上,又突然打開。原來是河洛塔白猿自己跑進來了,在這吸取鬼陰之氣,剛才他吸飽了,按照規矩,禁制就自動解除了。”
雲兒問道,“這隻猴子跑進來吸取鬼陰之氣幹什麽?”曾玉菘道,“他被化形陰獸打成重傷,吸取鬼陰之氣是爲了療傷。”
拓野摸着光頭,“可河洛塔不是一直在地宮第四層嗎?若這是河洛塔,那地宮四層,一大堆金丹修士在追什麽?”
突然,一聲厲喝打斷了拓野的說話。“你要幹什麽?”陽煞朝一名黑瘦的漢子喝道。那黑瘦修士吓了一跳,“在下,在下,沒,沒幹什麽呀。”
陽煞冷笑,“你手縮在袖子裏做什麽,是打算發信符給宗門長輩嗎?告訴他河洛塔不在第四層,而在這裏?”
此言一出,場上氣氛立刻古怪起來。
在場上百名修士,其中有些是跟随門裏金丹長老而來的,包括九符門、鬼影門、金剛門都是如此,這些人見到河洛塔,第一時間便想到通知師門長輩。
然而在場也有不少散修,他們當然不想有金丹修士摻和進來。好不容易機緣到了,要是一大波高階修士趕到,那别說吃肉,湯渣都輪不到自己。
黑瘦漢子立在場中,身子微微發抖,他不過築基初期,陽煞要是暴起發難,一招就可能滅了他。
忽然,鳳栖桐說話了,“信符發了也沒用!内殿法陣隔絕内外,就是元嬰大能也無法傳信出去,大夥還是省省力氣吧。”
墨鐵點點頭,“我已經試過了,這裏四壁和穹頂都布下了符陣,神識根本無法穿透。”
若是如此,那就意味着河洛塔的寶物隻能由在場一衆築基修士收取了。
這可真是喜從天降,不少人暗叫:看來老子機緣到了,此番青帝谷來對了!
陽煞朝鳳栖桐問道,“寶塔既然已在眼前,那該如何取寶?”
“河洛塔取寶唯一的法門就是以墨晶交換,你奉上的墨晶越多,換到的寶物就越貴重。”
墨鐵很感興趣,問道,“那要怎樣給它墨晶,直接扔給它身上嗎?”
“非也!”鳳栖桐伸手一指右邊,“你看,那有一座石碑,石碑底座是一隻蟾蜍石雕。”
墨鐵扭頭看去,果然,在那白色石碑下面蹲着一隻石蛤蟆,張着大嘴。
“難道是把墨晶倒入蛤蟆的嘴裏?”
“正是。”
“那石碑有何作用?”
“取寶之人,将墨晶倒入蟾蜍嘴裏,河洛塔驗過後,吐出寶物,然後石碑上就會顯示寶物的名稱。”
“哦?爲何會這樣呢?”曾玉菘不解道:“據我所知,當年金阙宗爲了能換取寶物,可是鬥得很厲害。而換取到什麽寶物,也是個人隐私,若在石屏上顯示暴露,豈不令他人起歹心貪念?”
鳳栖桐贊道,“曾公子想得周到。之所以會有這個規定,是當年出了一樁醜聞,有人賄賂了宗門長老,悄悄更改了河洛塔規則,結果用少許墨晶就換了一件重寶。這事洩露後,引起不小風波。因此,爲了公正,才定了換寶時必須唱名。至于曾公子剛才的擔心,其實也沒什麽,屏風上雖然會顯露寶物名稱,但并不會說明寶物的等級用途,而河洛塔裏藏寶衆多,共分九個等級,每個級别裏,對應的可能有法器、丹藥、功法、秘籍、陣圖、煉器圖等等,甚至還有雜文筆記。你光知道寶物名稱,也未必知道是什麽等級。”
人群中那位白須老者問道,“鳳仙子,依你之言,供奉墨晶隻能決定所換取寶物的等級,而每個等級又有若幹不同寶物,那是不是說換取寶物時無法指定要什麽,一切聽天由命?”
鳳栖桐道,“沒錯。河洛塔在收取墨晶後,就在對應級别的寶物中随機抽取一件給你。”
“好。話都說得很明白了,那還等什麽。有用無用看個人手氣吧,别婆婆媽媽了。誰先去試試換個寶物來看看。”說話的正是陽煞。
“且慢!”鳳栖桐道。
陽煞冷眼一瞥,“鳳仙子,你有話能不能快點說完,你就不擔心寶塔忽然化爲白猿跑走嗎?”河洛塔化爲白猿後乃是三階修爲,在場誰也攔不住。
鳳栖桐微笑道,“陽道友放心,靈台大殿當年的規矩,取寶沒結束,寶塔是不會離去的。”
“哼,是嗎?那好,你接着說。”
“看各位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對河洛塔取寶的規矩還是一知半解。靈台取寶可不是無限制的,它每次開放,隻容許九人上前換取寶物。一旦過了九次,河洛塔就關閉了。”
“什麽?”“隻能九個人?”場上立刻一片嗡嗡議論聲,許多人,尤其是一些修爲低的修士頓時大失所望,眼望在場百餘号人物,怎麽算,前九個也輪不到自己。
白須老者還不死心,追問道,“鳳仙子,那這九人如何挑選?由河洛塔決定嗎?”
鳳栖桐微微一笑,“河洛塔怎麽會決定?當然是修士自己商量。要是談不攏,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動手比拳頭。我們腳下的這座石台鋪設得格外堅硬,就是當年拿來做比武場用的。”
“敢問仙子,那三間石屋是作何用途?”白須老者伸手一指石台左邊,那裏一字排開三間圓堡狀的小石屋。
“當年金阙宗崇尚弱肉強食,弟子相互之間戒心很重。有些弟子上台比武時,不願被人看穿他的底細,就提出要找個封閉場所比試,宗門就建了三座石屋。這些石屋都是用特殊材質建造,能隔絕神識法力。裏面打得天翻地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這讓那些修煉了怪異神通或者持有特殊寶物的弟子很放心。但是石屋比武也很殘忍,既然底牌都洩露了,那自然不能讓對方活着出去,而且,石屋比武沒人旁觀,用什麽卑劣招式也無所謂。因此,這三間石屋又叫生死屋,進去比武,誰活着出來就是誰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