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栖桐在中山國号稱“女學士”,名聲甚響。
“這是個傳送陣,而且剛剛還發動過,那個青袍人應該就是從這裏傳送走了。”鳳栖桐淡淡道。
“哦,那仙子知不知道這個傳送陣通往哪裏?”
“若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通往藏經台大殿,這座大殿整個都建在山腹之中,甚是隐秘,無路可通,隻能通過傳送陣過去。。”
“藏經台?”衆人的眼睛全都亮了。各門各派裏,藏經台都是存放宗門寶物秘籍的地方。如果能找到藏經台,那還管什麽青袍人,光裏面的寶物就足以令大夥一夜暴富了。
鳳栖桐将衆人神色盡收眼底,微微一笑,“各位,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據我所知,藏經台裏什麽寶物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這怎麽可能?”“那叫什麽鳥藏經台?”“難道你以前來過這裏?”衆人紛紛失聲大叫。
有些心機深沉之輩,口裏沒說話,心裏暗道,萬聖宮以前是九符支宗的山門,難道鳳栖桐想故意把我們支走,獨吞寶物?
鳳栖桐道,“鳳某雖沒到過藏經台,但也知道藏經台裏空無一物,其實不光萬聖宮的藏經台,就是青帝宮第一層,第二層的藏經台也都什麽寶物也沒有,對不對,拓師兄?”
拓野哈哈笑道,“确實如此!”他掃了一眼衆人,“怎麽,你們這夥龜孫看老子的眼神,覺得我和鳳仙子合起來騙你們不成?”
一個須白斑白的老者含笑道,“不敢!拓師兄向來心直口快,不打诳語。隻是其中道理,還望能賜教一二。”
“很簡單,因爲用不着。”拓野道。
白須老者一時茫然,“用不着?什麽...”
拓野搖頭道,“你腦瓜還真是笨!你們這夥人來青帝谷幹什麽?難道不是來找尋河洛塔的嗎?河洛塔是什麽?河洛塔不就是藏寶塔麽,有了它,藏經台自然什麽都沒有。”
旁邊一衆修士聽了,面面相觑,一時都沒說話。
鳳栖桐解釋道,“當年金阙宗一門四宗,統一使用河洛塔收藏秘籍寶物,河洛塔是個空間法器,可大可小,大時化爲百丈巨塔,而縮小時不過三寸高,可以放入口袋。母宗以及我們三個支宗,誰要用河洛塔,就拿到誰家的藏經台去。而各位都知道,千百年前河洛塔已生出靈智,化爲一隻白猿,滿谷亂竄。因此,沒有河洛塔的藏經台,自然空無一物。”
沉寂半響,有人咳嗽一聲,問道,“鳳仙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若是整個金阙宗都以河洛塔爲藏寶閣,河洛塔又是可大可小的通靈寶物,那何必還建造如此規模宏大的藏經台呢,而且,鳳仙子剛才還說,藏經台還不止一處,母宗和三個支宗都各建了一個!”
這話一下子提醒了衆人,紛紛問道,“是呀,這是爲什麽呀?”
鳳栖桐淡淡道,“此事也不是什麽機密,說給你們聽也無妨。這還得從河洛塔此寶說起了,河洛塔是用乾陽靈玉打造,這種靈玉十分罕見,能得到一塊就不錯,而河洛塔通身都是乾陽靈玉。不過河洛塔雖珍貴,但本身并無任何攻擊力,說白了就是個大的儲物袋。而這個‘儲物袋’的主人正是金阙宗宗主,一位實力已經達到煉虛境界的高人。”
煉虛修士,那可是比元嬰老祖還高出一個境界的存在,如今,整個秦中大陸尚存的煉虛修士已屈指可數。
白須老者道,“哦!原來河洛塔是金阙宗宗主的私人儲物袋,之後大方地拿出來給整個宗門公用。”
“不,不,金阙宗宗主把河洛塔拿出來公用,可不完全是因爲大方。”鳳栖桐搖頭道,“其實她是有私心的!乾陽靈玉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爲它能不斷吸納陰氣而進階,而宗主日理萬機,沒精力去祭煉寶塔,于是她把河洛塔拿出來當四宗公用的藏寶閣,卻又附帶了條件。各宗要開啓河洛塔,必須積攢一定數量的鬼陰之氣。
各位現在應該明白了吧,爲何金阙宗有四處藏經台,因爲這些藏經台就是各宗建立,收攢鬼陰之氣的大型法陣,以此開啓河洛塔。”
拓野接着鳳栖桐的話往下說,“金阙宗最後這位宗主乃是位女子,人可精明得很,她這個法子等于讓整個宗門幫她養寶呢!”
金剛門作爲金阙宗支宗,當年頗受母宗的氣,因此拓野言語中對金阙宗宗主并不怎麽敬畏。
鳳栖桐道,“沒錯!除了開啓河洛塔需要大量鬼陰之氣,金阙宗還制定了一個規矩,河洛塔開啓後,所有弟子要取寶,必須獻上墨晶。河洛塔裏的寶物分爲九等,你祭獻的墨晶越多,取得的寶物也就越貴重。”
“這個算盤打得更好。”拓野歎了口氣,“如此,無數弟子就得拼命去賺取墨晶了。墨晶是凝固的鬼陰之氣精華,以此滋養河洛塔,因此河洛塔才能在區區數千年的時間内通靈化形。”
周圍修士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座山腹的大殿就是當年九符支宗建立,收集鬼陰之氣的法陣,當收集到足夠鬼陰之氣後,便可向母宗申領河洛塔,來此開啓。
而金阙宗敗落後,河洛塔不斷汲取陰氣,又經千餘年,終于通靈,化爲一隻白猿,從此在青帝谷四處遊蕩,藏經台也就“人去樓空”了。
“如此說來,此傳送陣通往的也隻是當年供養河洛塔的靈台而已了?”白須老者口氣中難掩幾分失望。
鳳栖桐微微一笑,“大抵是這樣,不過鳳某并未去過靈台大殿,或者裏面還有遺寶也未嘗可知,隻是裏面有無機關或陰獸,鳳某同樣一概不知。因此,各位作何打算,還請好好考慮,到時不要怪鳳某言之不預。”
場上一陣沉寂,有些修士湊到一起,嘴角嚅動,傳音商議。
過了一會,白須老者打破了甯靜,開口道,“鳳仙子,老夫可不可以問問,鳳仙子你的打算是什麽?”鳳栖桐很爽快答道,“鳳某要進傳送陣,去往靈台大殿。”
打聽他人行蹤,本屬忌諱,白須老者也是試探性地問問,沒想到鳳栖桐真回答了,他膽氣一壯,繼續問道,“鳳仙子去靈台大殿做什麽,你不是說那裏什麽都沒有嗎?”
黑衣鳳栖梧有些生氣,正要開口訓斥。鳳栖桐已經說話了,“我們師兄弟一行沒想過尋什麽寶,隻是奉師命離開青帝谷。而據我所知,靈台大殿是有秘陣可以通往上一層的。”
雲兒悄悄朝石楓傳音,“這位還真是傻大姐,人家問什麽她都說!”石楓看了她一眼,“她傻?你才傻呢!”
雲兒不服,“爲什麽?”
石楓道,“廢話!靈台大殿一無所有,她又不擔心别人去搶了他們九符門的寶物。而鳳栖桐最忌憚的是那位青袍修士,此人已通過傳送陣去往靈台大殿了,鳳栖桐擔心光九符門的人過去,撞見青袍人未必是其對手,便想拉攏大夥一起行動,但她又不肯明說。”
雲兒見他雖然和自己說話,但眼睛卻望向人群,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問道,“你在找什麽仇人嗎?”
“什麽?”石楓一愣。
“我看你眼睛瞄來瞄去,好像在找人,外加太陽穴一直突突,是不是有人跟你有過節?”雲兒很感興趣地問道。
“胡扯!”石楓直接二個字結束了談話。他太陽穴突突是因爲他正争分奪秒地吸納崔猛一塵等人的殘餘神識雲。至于雲兒說他在找人,卻是沒說錯。石楓到了石洞,才注意到,原先先祖堂見到的何見鬼,這番卻又不見蹤影。
本來嘛,一路追逐,中間跑丢了一兩個人,再也尋常不過,隻是自從南山雙雄臨終前傳了何見鬼的影像,石楓便對此人極度懷疑,可偏偏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這時候,白須老者聽了鳳栖桐的話,馬上道,“若是如此,我師兄弟四人也願随仙子一同前往。”
萬聖宮裏符陣的威力衆人都見識過了,連劍盾妖犀瞬間都被分屍,衆修如何不忌憚。而鳳栖桐精通陣法,名聲甚佳,跟着她最好不過了。
在那白須老者開口後,衆人紛紛道,“願附仙子骥尾。”“正想去靈台大殿見識一下。”“我等也想去地宮二層,正好跟仙子一路。”
“既然如此,那大夥就聯手探探靈台大殿!”鳳栖桐邁步前行,“這個傳送陣發動很簡單,隻要走進去,用法力觸動正中的仙鶴符文就行。走吧!”
說話時,她已走進符陣,右手一彈,腳下的仙鶴符文嗡地一聲,由青轉白,一道玄光閃動,籠罩鳳栖桐,接着她整個身影模糊不見。
鳳栖梧生怕師妹一個人過去,遭遇不測。幾乎是緊跟着鳳栖桐躍入陣台,一打法決,傳送不見。
場上衆修也跟着一個個邁進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