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脂玉是上等的煉器材料,價值不菲,拿來當供佛的香燭白白燒掉,讓石楓一陣心痛。再看一眼,這香爐案四下都是粉白的香灰,應該都是火脂玉燃燒後的餘灰,久無人打理,以至周圍雜草叢生。
看來用火脂玉香來祭奉光明王佛乃是金剛門的一項傳統習俗。
等舞陽上完香,閻光直接問道,“舞陽道友,這十二尊石像是什麽來着?”
舞陽淡淡道,“各位剛才看得還不夠清楚麽?這十二尊石像上記載的是一套功法。”
閻光道,“道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又毫不忌諱大夥進來觀看,想來是一部淺顯無用的功法吧?”
“你錯了,你們看的可不是什麽無足輕重的東西,正是我金剛門立派之基,大金剛伏魔功。”
“什麽?這是大金剛伏魔功?”萬峰驚道。
大金剛伏魔功是金剛門的鎮派絕學,威震四方,萬峰聞名久矣。
舞陽道,“千真萬确,如假包換。”萬峰道,“我聽說大金剛伏魔功傳自梵天大陸,不知是否屬實?”
“嗯,大金剛伏魔功确實出自梵天大陸七帝寺,是該寺七大絕學之一。這十二尊石像對應功法的不同階段,前三尊是築基初期、中期、後期,若要修煉第四尊功法,那就必須進階金丹,同理,要想修煉第七尊功法,那就必須是元嬰期的大修士。”
萬峰失聲道,“那照你的說法,若是練到第十尊石像,豈不是要到煉虛境界。”
修真界中,元嬰已稱爲老祖,而煉虛簡直是半仙的存在。
衆人聞言,隻覺暈暈然,這大殿裏居然有煉虛期功法,而且就這樣敞開着任人觀看?
“是呀,不過我金剛門自成立以來,修爲最高的老祖也隻元嬰中期,修煉到第八尊石像而已,第九尊石像尚無人練成,更勿用說後三尊了。”
萬峰“哎呀”一聲,“舞陽道友,你怎麽不早說呢,既然這些石像是貴門秘籍,我們不方便看呀。”
舞陽淡淡道,“各位要看,盡管看就是。這石像上隻有經脈線條,并無文字講解,難道你們看了,就能無師自通,知道如何運功走氣嗎?再說,修煉大金剛伏魔功必須先修煉羅漢禅功,各位若是願意廢去自己的一身修爲,轉修羅漢禅功,從煉氣一層重新修煉,那我金剛門倒也願意大開山門,接納各位。”
衆人一怔,仔細看,那些石像上果然一團如亂麻般的線路圖,至于如何行走經脈,根本無有任何文字說明。
此外,任何一個修士,尤其是已經築基的修士,也絕不會自廢修爲,轉修一個自己毫無把握的功法。
因此,衆人聽說修煉大金剛伏魔功必須自廢修爲,轉修羅漢禅功,頓時興趣索然。
其實,将文字口訣和行功圖分開存放是很多門派保管高深秘笈的慣常方法,防止秘笈失竊被搶等等意外。
而金剛門則更誇張,大金剛伏魔功不落文字,心口相傳,其完整的口訣心法隻有兩位門主知道,因此舞陽根本不怕這些毫無頭緒的經脈圖被衆人看見。
石楓圍着石像轉了一圈,也将十二尊石像的圖像拓印下來,他兼修煉體,雖然練不了大金剛伏魔功,但拿來參考一下自己的無名煉體術還是可以的。
舞陽見衆人失望的表情,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閻光猶不死心,四下翻找,希望能發現點什麽寶貝,佛堂除了佛祖和羅漢像外,最顯眼就是地下一個個蒲團。
這些蒲團是當年金剛寺衆僧打坐所用,年代久遠,早已朽爛,雲城分舵修士撿起來一個個撕開,确定毫無異處,才失望地丢下。
舞陽嗤笑道,“各位,這些蒲團難道跟你們有殺父之仇麽?”
閻光也是兇橫慣了,大刺刺道,“這地方難道就幾尊佛像?如果是這樣,那舞陽道友你來這裏做什麽?大金剛伏魔功你恐怕早就倒背如流吧,不用特意來這裏看吧?你是不是有什麽還瞞着我們?”
舞陽冷笑連連,“大金剛伏魔功我自然很熟悉,來這裏當然也不光是參佛,可惜這事與你毫無關系。”
閻光眉毛一揚,正要發作。
舞陽的師弟梁銅急忙道,“其實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不過确實和各位無關。”
他用手指了指那些羅漢石像,道,“各位請看,這些羅漢的姿态是不是各不相同,甚至肌肉伸縮,面貌表情也大相徑庭?”
“不錯,難道這是修煉大金剛伏魔功的不同姿勢?”
梁銅搖了搖頭,“也是也不是。這些羅漢的姿态,我們稱之爲功德圖,除了修煉的姿勢外,更重要的是大金剛伏魔功修煉到一定境界,就會有不同征兆,比如第一尊修成後,氣通肩頸、面頰,就會如這位羅漢尊者一樣,經常忍不住露出微笑。”
萬峰看了看這尊跌坐微笑的羅漢,點頭道,“原來如此!”
梁銅接着說道,“因此,每次青帝谷之行,我們金剛門的弟子都會來此佛堂靜坐幾天,觀摩石像,對照自己的修行,以期有所領悟。以往就有阻在瓶頸期的弟子在此參悟數日後,便真就突破了的先例。”
閻光聞言,心下更是失望,如果對方此言非虛,那此地也就隻适合金剛門的修士了,其他人一絲作用也沒有。
萬峰“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看來舞陽道友你們是要在此參悟一些時日了?”
舞陽點點頭,“不錯。若無意外,我們會在一直呆在這裏,等候元師伯他們回來。”
閻光道,“我們不會打擾各位參禅禮佛,片刻後就走。不過臨走前,我想問問三位在地宮一層是否有所發現?”說着,目光炯炯盯向梁銅,舞陽性情太暴躁,他幹脆直接問梁銅。
梁銅知道他問的是河洛塔所化白猿的消息,搖搖頭,“沒有。其實我們下來也沒比各位早多久,而元師伯因爲接到之前邝師叔的傳音符,就急匆匆下到地宮二層去了,把我們三人留了下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來這祖師道場參悟,不想和各位誤會厮殺了一場。”
梁銅和閻光見過兩面,深知此人心狠手辣,他不想得罪閻光一行,于是又解釋道,“至于那株纏情絲,舞陽師姐已經說過了,大約百年前它就生在那裏了。哎,當年我金剛門也有位弟子被它吞噬。”
閻光道,“你們既然知道那是纏情絲,爲何不除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