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暗暗道:這件鬼衣着實有些門道。有機會,要弄一件,好好拆解一番,看看究竟是什麽名堂。
南山雙雄道,“晚輩省得,可以聯手,可攻可防,隻要在前輩出手一招後,晚輩沒有退出那條界線之外,就算過關。”
他這麽一說,剛來的九符門衆修士才發現在牌樓的石闆上,有一條淺淺的痕線,估計是那大漢用斧尖随手劃的。
南山雙雄說完後,腳下一點,雙雙躍進界線之内。
鬼衣門大漢道,“知道就行,出手吧!”他言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輕描淡寫,顯然不将兩個築基晚輩放在眼裏。
南山雙雄二人卻是臉色凝重,在鬼衣門大漢說完後,竟不接話,直接各掏出一枚綠色的藥丸吞下。
緊接着二人嘴唇嚅動,念出一長串咒語,場中忽然腥風大作,從二人腰間靈獸袋鑽出兩條巨蟒,這蟒蛇體型之大,着實駭人,估計一口吞下個壯漢亦毫不困難。
兩條巨蟒一條赤紅,一條墨黑,蜿蜒盤動,竟直接将南山雙雄裹住。
鬼衣門大漢這時也緩緩站起身來,他坐着猶有常人高,這一站起,宛如山神一般,他并沒有念咒運功,直接操起大斧,大喝一起,車輪巨斧脫手而出,直接奔南山雙雄排頭斬去。
南山雙雄被巨蟒包裹,看不清二人如何動作。
場上隻見兩隻巨蟒在大斧落下時,閃電般一竄,身軀扭合在一起,迎向巨斧。巨斧一閃而滅,正劈在兩隻巨蟒盤結的碩大軀幹上,紅黑兩道光芒閃起,耳輪中聽得“當”的巨響,如同金鐵交擊。
旁觀衆人都是驚訝莫名,這兩隻巨蟒明明是血肉之軀,如何與巨斧相碰,竟會發出鐵器撞擊之聲?
但這些已來不及細思,巨響聲中,兩隻巨蟒身軀被斧頭直接切開,露出下面南山雙雄如白紙般驚異的臉龐。
早在鬼衣門出手前,柳孤月已道,“這二人能将翻江蟒培育出鐵腹金甲,着實花了不少心血,可惜他還是小瞧了金丹修士出手的威力。”
方立笑了笑,沒有說話。
鬼衣門大漢發招時,乃系将巨斧平地抛出,斬開兩隻巨蟒後,斧子繼續在空中盤旋。
鬼衣門大漢沒有換氣,巨斧也沒回到手手裏,那一招就尚未結束。
大漢手一按,巨斧壓下,盤旋斬向南山雙雄。
旁觀衆人都是心裏一驚,不愧是金丹修士,在以雷霆之力破開兩隻巨蟒的鐵甲,居然還有餘力。
而失去巨蟒庇護,衆人都以爲這南山雙雄肯定無法硬接,隻能躍出界線躲避大斧。
誰知南山雙雄雖然臉色煞白,腳下卻是紋絲不動,兩人雙手一握,大吼一聲,本被斬爲數截的巨蟒忽然一顫,斷軀殘骸飛起,重新融爲一體,但兩隻巨蟒并不再抵擋飛斧,直接紅黑光芒一閃,沒入雙雄身體。
飛斧這時已經飛到,砍在二人的護體神光上,二人齊聲悶哼,連退了三四步,腳後跟挨到界線邊上,二人臉色由煞白變得通紅,嘴角溢出血絲。
好在這時飛斧已經力盡,回旋掠過回到大漢手裏。
大漢看了看,淡淡道,“雖然你們腳後跟已經碰到界線,不過整個身軀并未出線,算你們好運,過去吧。”
南山雙雄如蒙大赦,連聲稱謝,他們生怕柳孤月方立喝住他們,顧不得療傷,直接越過鳳儀門,朝裏奔去。
鬼衣門大漢果然說話算數,抱肩而立,并不阻攔。一會兒,南山雙雄的身影已經跑遠,消失在谷内重重建築中。
柳孤月看着二人背影,“有點門道!居然可以将巨蟒精魂與自己融爲一體。看來六師弟早料到他們能接住鬼衣門的一擊了?”
方立點點頭,“我當年碰到他們時,他們已經可以人蛇合一了,所以我感覺他們聯手應該能接住一招。他們這門秘術似乎是出自化靈宗的靈玄經要,還是有些門道的。”
柳孤月搖搖頭,“不是,這不是靈玄經要!這是魔族的馭靈術,不過這兩人學的隻是皮毛而已。”
方立道,“化靈宗的靈玄經要據說也是出自魔族的馭靈術,二者難道又什麽區别?”柳孤月笑了笑,“當然有差異,靈玄經要是煉化精血,獲得妖獸天賦神通。而馭靈術可不光于此,它可以和靈物融爲一體。”
南山雙雄闖關成功,引發人群一陣騷動,畢竟南山雙雄隻是築基初期,聯手居然接住金丹修士一擊,這讓一些本來死心的人又燃起希望。
不過面對高階修士威壓,衆人還是躊躇了許久,好半天,有七名青衣漢子一齊走出來,爲首老者恭聲道,“狼山七殺刀鬥膽請前輩賜招。”鬼衣門大漢語氣依然沒有任何起伏,道,“規矩都清楚否?”
爲首老者點頭道,“晚輩清楚。”鬼衣門大漢道,“給你們十息時間運功。”
老者道,“遵命!”“命”字一出口,七人齊聲大喝,右手一揚,一柄暗紅色的寶刀已經飛起半空。
七把寶刀或是直批、或是斜削、或是盤旋、或先或後,朝鬼衣門大漢砍來。其看似錯亂無序,實則互相呼應,将鬼衣門大漢的所有去路全都封死。
石楓看了,暗暗贊歎。他佩服的倒不是這七人的合擊天衣無縫,而是這七人的戰術,這七人在出場前已經在暗念咒語,等鬼衣門大漢一說完,七人立刻暴起動手,不給對方思量的餘地。
一般說來,金丹修士要考驗築基修士一招,築基修士自然想的是如何全力抵禦,而這七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出手。
鬼衣門大漢本說給對方十息時間,肯定沒想到對方會立即動手,當此之際,下意識自然要出手擊破七刀的合圍,而隻要他出手,那就算一招了。
如此思慮,自然令石楓暗地贊歎了。一旁柳孤月也道,“不錯!”
鬼衣門大漢确實愣了一下,七把寶刀已經盤旋飛來,他嘴裏發出一聲冷笑,竟不舞動大斧,兩隻醋缽大的拳頭一晃,大吼一聲,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七把寶刀堪堪砍至,他的雙拳已經擊出。
右拳如錘,一道淩厲的勁風迎向七把寶刀,直接把寶刀擊得倉朗朗亂響,在空中一陣亂顫,有些落地有些倒飛,竟沒有一把能挨近鬼衣門大漢的衣衫。
與此同時,鬼衣門大漢左拳如鈎,勁風撲向七位漢子,這七殺刀客一心都在那七把寶刀上。
寶刀受傷,七人丹田法力倒灌,一陣難受,正這時,對方左拳已經攻了過來,倉促間隻能盡力運起法力護罩,硬接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