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碧雲抹着眼淚,道,“哥,你這些年去哪裏了?”石楓歎了口氣,把當年夜上佑真觀,遇到丹陽真人,之後魔傀宗的長老出現,一番劇鬥,自己下山後村子已然被毀,再後來,自己投靠太極門修煉,正魔大戰時,自己借故逃走,又遠走他國十幾年。
其中很多細節石楓不願多講,隻是一語帶過。饒是如此,石碧雲也聽得津津有味,道,“大哥,你這些年經曆得事情蠻多的,我就比較無聊了。”她正如石楓所猜,當年雪夜裏,偷出村外等候石楓,僥幸逃過一劫,被赢仙子所救,帶回了淩霄閣。之後被赢仙子收爲弟子,一直在淩霄閣修煉。
兩人絮絮叨叨講了一個多時辰,石碧雲才驚訝道,“哥,你現在已經是築基修士了。”石楓道,“我運氣不錯,一年前築基成功,你也不錯呀,東夷山我見你,才煉氣五層,如今已經煉氣九層了。”
石碧雲道,“我是運氣好,碰到一位神仙姊姊幫忙。”石楓愣道,“神仙姊姊?”石碧雲道,“十年前,我有次下山,無意中湊巧碰到一個修爲極高的姊姊,她拉住我,問我是不是石碧雲,我說是呀,她就送了我很多丹藥。”
石楓愣了楞,道,“這人長得什麽樣子?”石碧雲道,“這位姊姊比我高半個頭,一襲白衣,面貌我卻不知,她用絲巾蒙着臉,話也說得很少。”石楓腦海立刻浮出一人影像。
石碧雲見他發呆,道,“怎麽,大哥你認識她?是不是你叫她來照顧我的?”石楓道,“你自己不是說巧遇的麽?”石碧雲道,“少蒙我,哪有這般巧,而且這位漂亮的姐姐之後每三年就來找我一次,這哪是巧遇,分明是刻意來幫我的,要是沒有她的丹藥,我現在哪有煉氣九層的修爲。”
石楓笑道,“你不是說她一直蒙着面麽,怎麽知道是位漂亮姐姐,搞不定是個麻皮醜八怪呢。”石碧雲道,“怎麽會,雖然她蒙着臉,但聽其聲,觀其手腳肌膚,就知道她一定美極了。”忽然狡黠一笑,“哥,難道這位是我未來…….”
石楓忙道,“别瞎說,這位也是我的長輩,當年我确實托她照顧你,本以爲她忘了,誰知她還真記在心上。”石碧雲笑道,“哪有長輩對晚輩的托付這般上心的,再說修真界有什麽長輩晚輩,你修爲高了,搞不定哪天還成了她長輩呢。”
石楓道,“行了,你别瞎說個沒完。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金青雲爲人實在,對你也不錯,早點嫁了完事。”石碧雲頓時臉色通紅,“我才不急着嫁人呢。”石楓道,“你都二十五六歲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
石碧雲頓腳道,“别催了,等我築基了再說,老姑娘就老姑娘了。”石楓道,“随你,我馬上要趕回宗門,這有塊玉訣,你拿着,若碰到什麽緊急之事,捏碎它,大哥一定會來幫你。隻是你我兄妹之事卻是誰也不要提及。”石碧雲接過玉訣,奇道,“這是爲何?”
石楓道,“當年大蒼山,太極門與魔傀宗爲搶一塊結丹期妖獸的晶核而大打出手,丹陽真人雖然逝世,但如果知道你我還在,難免要追究那妖晶的下落,嘿嘿,結丹期妖獸的妖核,那可是無價之寶,你我就危矣。再說,魔傀宗的人違背修真界規則,擅自屠殺凡人,若知你我是當年紅石鎮幸存之人,難免會順手除之,你我修爲還淺,須得步步謹慎,再小的錯也不能犯。”
石碧雲道,“那咱們就一輩子躲着魔傀宗?”石楓目光閃過一絲陰寒,“現在當然要躲,以後嘛,哼,殺母屠村之仇,我豈能放過,我要他們全宗上下一起陪葬!”
…
兄妹二人在客棧分手後,石楓連夜用傳送陣,返回太極門,他太極門弟子的銘牌尚未被廢除,輾轉幾次到了山腳執事堂。
出了傳送陣,天色微明,石楓四下看看,山河依舊,轉眼已然十多年。
他直接趕赴毓秀山,尋找師父流雲子,結果在山上沒找到流雲子,草廬裏卻碰到大師兄長青,兩人一碰面,都是大吃一驚,石楓發現長青師兄已然築基成功。
而長青更是驚訝,脫口而出,“你小子不是死了嗎?”石楓道,“師兄你巴不得我早點死嗎?”長青哈哈大笑,“原來你小子沒死呀,這可太好了,害得我們幾個爲你傷心難過,師父也歎氣了好長一段時間。”
石楓心中一陣溫暖,道,“師父他老人家可好?”長青道,“師父他...,咦,你小子居然築基了?”石楓道,“僥幸僥幸,師兄你不是也築基了嗎?”
長青仰天長歎,“天道不公呀,想我長青,辛辛苦苦四五十年才築基成功,這小子遊手好閑,居然十年就築基了。”石楓道,“師兄你這話太沒心沒肺了,我怎麽遊手好閑了,我十四歲上山,也是苦修十五六年才築基,好不好?好了,别啰嗦了,師父呢?”
長青嘻嘻道,“師父已然是金丹修士了,搬到鐵劍峰去了,這草廬就賜給我了。”石楓驚喜交加,“太好了,師父結丹成功了。”他回宗門,還有些忐忑,主要是有幾分懼怕祝無希,如今師父流雲子也是金丹修士,加上乾初真人,自己後台一下子硬了許多,諒祝無希也不敢公開找自己麻煩。
長青道,“不錯,師父是去年結丹成功的,在祖師堂重新排列座次,如今已是我鐵劍峰三大金丹長老之一了。”正說着話,外面有人道,“師兄,起床沒,該和我們一起練功了。”聽聲音,正是八師妹湘君。
長青石楓二人聯袂而出,外面幾人頓時驚呆,許久湘君才尖叫道,“臭石頭,你活過來了?”長青闆着臉道,“怎麽說話的?七師弟如今已是築基修士,你不要沒大沒小。”
湘君又是驚呼,“七師兄也築基了,真是沒天理,想我湘君,日夜勤奮,都沒築基,他天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居然先我築基了!”
石楓見同門衆弟子都在,隻是不見二師兄張元慶,問道,“二師兄呢?”長青黯然道,“二師弟已然隕落在正魔大戰之中了。”石楓道,“這次大戰,我太極門傷亡大不大?”長青歎了口氣,“我們一支還算好,其他有些宗派死傷了三分之一的都有。”
石楓道,“哎,這事以後再說,我先去見見師父吧。”長青道,“我帶你去吧。你們先自己修煉吧。”
路上,石楓問道,“怎麽師妹他們找你練功?”長青笑道,“師父升爲金丹修士,自然不能直接帶煉氣弟子。正巧我也剛好築基,師父就叫我權代他們的師父,隻是大家同門已久,彼此間哪拿得出師父的派頭,有時我拿出點氣勢訓他們,湘君還罵我師兄你不要這般小人得志的樣子。”石楓忍不住大笑。
鐵劍峰主峰之西的一處洞府,流雲子見到石楓,又驚又喜,石楓也是心裏激動,拜倒道,“弟子石楓叩見恩師。”流雲子道,“你竟已經築基了,很好,很好,起來吧,說說這十年你都過得如何。”
這時長青已然退下,石楓盤膝而坐,卻将這十年來的經曆一一道出,從接到宗門分派,去玳瑁城駐守,祝無希如何千方百計要除掉自己,之後押送晶石,赤留道人追殺自己,秦冰相救,魏雲飛又暗下殺手,最後是李青師出手救了自己和秦冰。
石楓對流雲子毫無隐瞞,自己一劍砍了魏雲飛也和盤托出,隻是秦冰險些受辱之事沒有提及。之後自己遠走中山國,托庇于玄靈閣,苦修十年才築基成功,九離會靈大法他自然不會提,隻是說用乾初真人的陽元心經築基成功的。
流雲子聽了,點頭道,“你悟性極高,築基是早晚之事,隻是爲師沒想到你十來年就築基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賀,我門下弟子原來還都挺有出息的,隻是可惜了元慶。”石楓道,“二師兄是被何人所害?弟子等當替他報仇。”
流雲子搖頭道,“報什麽仇呀,一團混戰喪了命,也說不出誰殺的,再說知道又如何,兩軍交戰,生死有命,又非私仇,知道是誰殺了也不能報複,隻能說他道緣不夠罷了。”石楓道,“是。”
流雲子道,“祝無希師徒卑鄙無恥,魏雲飛你殺了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此事你不要主動提及。萬一敗露,嘿,我就拉上李青師,找上掌門人,大家一起來評評理。”石楓腰闆一挺,道,“多謝師父。此外,我私自逃離戰場,宗門不會責罰吧?”
流雲子哼了一聲,“你當日在玳瑁城殺敵過百,功勞薄上寫得清清楚楚,原可自行退出戰場,祝無希擅自刁難,理他作甚,誰要敢追究,師父一定替你做主。”
石楓道,“多謝恩師。弟子一路回到燕國,聽說這次大戰是秦國幾個超級大宗幹預才罷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