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瞬間脫力,坐倒在地。
人随聲落,洞外已飄進一道身影,此人身材頗高,年紀三十左右,眉宇疏秀,氣态溫和。
魏雲飛一見,整個人如墜冰窟,語無倫次,“你,師兄,怎麽?不對,你不是在閉關麽?”那青年厭惡道,“我何時出關,不幹你事,倒是你在這行此禽獸之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魏雲飛這時才反應過來,今日事敗,回宗門難免一死,他連紫劍都顧不得撿,他在躲避石楓時,發現内洞乃是岩石,已在袋裏取了一張石遁符,此刻一見那青年,自知不敵,忙一捏符訣,要遁入石中。
那青年冷笑一聲,伸手一點,魏雲飛腳底地面頓時凝如鋼鐵,“指地爲鐵?!你居然…..”魏雲飛這時才來得及匆匆一掃對方,“你竟然結成了金丹了!”
那青年根本不理魏雲飛,遠遠伸手一拍,解開秦冰束縛,道,“秦師妹,你受驚了。”秦冰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從儲物袋裏拿了套衣衫穿上。
那青年又一道法力打在石楓身上,石楓已經運起了自爆丹田的法門,整個人周身法力亂竄,完全無法控制,忽然一道極渾厚的法力傳入自己體内,遊走不定的法力立刻被鎮住,而氤氲火蓮沒有外力刺激,躁動一陣後,緩緩靜止下來。
石楓驚魂初定,他已感覺到,再晚兩三息,火蓮就要徹底爆裂開了。
這時,魏雲飛整個人已呆在當中,他神通本來就和這位師兄相差甚遠,更何況對方結成金丹,根本沒有一絲勝算,左思右想,忽然跪倒道,“師兄,是小弟一時鬼迷心竅,請你念在同門……”
那青年一聲斷喝,“休要再說!我此番受恩師之命,前來督戰,這裏隻講軍法,不叙同門。”說着,一指捺向魏雲飛。
魏雲飛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急忙一閃身,避開對方指力,同時右手虛抓,紫劍又飛回手中,他沒有和那青年交手的意思,人随劍走,朝洞外撲去。
那青年道,“倒有二分身劍合一的樣子,可惜你道行還差得遠。”他那一指看似捺空,誰知,手腕一抖,指風已結結實實點在魏雲飛身上,魏雲飛慘叫一聲,摔落在地。
那青年手指如彈琵琶,魏雲飛身體頓時僵成一團,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青年這才對秦冰道,“秦師妹,你沒事吧?”秦冰臉色猶十分蒼白,點點頭道,“多謝李師兄,不,李師叔。”那李姓青年微笑道,“師妹不必客氣,你還是叫我李師兄,我更順耳。”
秦冰道,“冰兒可不敢壞了宗門規矩,真想不到,區區四年,你就已結成金丹。”李姓青年道,“僥幸而已,此次閉關四年,想不到大燕國已經風雲變幻。”
秦冰道,“是掌門派你來支援玳瑁城?”李姓青年點頭道,“正是,我出關不久,恩師說玳瑁城戰事雖然不是很緊,但關系晶石基地,不容有失,令我即刻來此相助祝師兄。我見過祝師兄,又去萬歲山找師妹你,卻沒見到你,後來問了你那名弟子,知道你獨自一人往這個方向來,我便匆匆趕來,想不到還是來晚了一步,讓師妹受委屈了。”
秦冰在宗門一向以冰美人着稱,性格雖溫和,但人人見之凜然,今日肌膚半裸,同時被三個男人看到,不禁羞怒難當,瞪着地下的魏雲飛,目中一片殺氣。
李姓青年不想秦冰過于難堪,歎了口氣,道,“此人就交給師妹處置吧,愚兄有事,先走一步。”說着,身影一閃,已寂然不見,這等閃身即沒的神通,正是金丹修士才能運用的瞬移之術。
他一走,秦冰呆坐在地上,抱頭傷心。
休息了一陣,石楓氣力恢複不少,站起身來,他第一時間救起小黑,小黑翅膀上中了三劍,傷勢不輕,石楓連忙取出丹藥給它敷上,又将它收回靈獸袋休養。
這時,秦冰已經發完呆了,她是修道有成之士,不比凡人,不至于因爲這些事便尋死覓活,隻是意興闌珊,對石楓道,“你沒事吧?”石楓道,“還好。”秦冰沒好氣道,“還好就自己回去吧。”
石楓也不生氣,道,“就這樣回去嗎?”秦冰怒道,“你還不滿足嗎?你沒長腿呀,自己走兩步不行,我沒心情搭你回去。”石楓道,“不是,”一指地上的魏雲飛,“我是問這人怎麽處理?”
秦冰咬牙道,“自然帶回宗門,由掌門處置。”
石楓嘿嘿冷笑,他從身上取出幾張符篆,貼在洞口。秦冰識得,這是防止神識掃透的禁制,驚道,“你做什麽?”
她經魏雲飛之事,驚魂未定,隻當石楓又起了什麽歹心,忙一把握住星辰劍。
石楓沒理她,設好禁制後,忽大步走過來,撿起地上那把紫劍,一劍朝魏雲飛劈了過去,可憐魏雲飛空有一身神通,被李姓青年用秘術鎖住,毫無還手之力,一劍砍下,登時身首異處。
鮮血飛濺中,一道淡淡的黃氣從其脖腔中倉皇鑽出,石楓早有準備,左手一道火蛇射出,就聽嘶嘶厲叫,魏雲飛的那絲精魂也被烈火焚盡。
石楓緊接着除下他腰下儲物袋,又一道火蛇,将魏雲飛屍體化爲飛灰,随即一道法訣打出,将魏雲飛儲物袋加了一層禁制,這是防止有些修士在儲物袋裏設置什麽神識機關,一旦身死就會自動傳信報警。
秦冰呆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見石楓封禁、殺人、滅魂、取寶、加禁,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顯然是殺人奪寶的積年老手。半天才道,“你怎麽一劍将他殺了?”
石楓嘿嘿道,“秦師叔,論修爲你是我師叔,可論人世閱曆,你當我師侄還不夠呢,隻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而已。”秦冰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石楓道,“胡說?師叔你想想,現在玳瑁城是誰做主?這姓魏的回去如果說他是中了魔道攝魂術,身不由己才行此禽獸之事,那該如何?嘿嘿,他可是宗門寄予厚望的青年才俊,說不定輕輕一頓責罰就完事了呢。”
秦冰一呆,道,“此事可是有人證的,他豈能賴賬?”
石楓道,“人證倒是有兩個,我不過煉氣弟子,說的等于白說,而且估計我也沒命去作證。至于另外一個,你說的是剛才那個李師叔麽?他莫非就是掌門的親傳大弟子,号稱築基第一修士的李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