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在馮金輪前方五米頓足,雙手插兜,平靜地看着馮金輪,緩聲道:“半年前我便讓嚴山帶話,你在裝什麽?”
馮金輪一臉茫然,仿佛沒聽懂夜玄所言。
夜玄嘴角微微一翹,眼神玩味兒地看着馮金輪,輕吞慢吐道:“你是要單獨跟我說話,還是要讓這些人一起?”
馮金輪咬了咬牙,揮手道:“你們先回駐地。”
“山魁!”
青州山神道的衆多強者聞言,頓時臉色微變。
“閉嘴,都回去。”馮金輪沉喝道。
衆人見狀,隻能轉身離開,看向夜玄的時候,目光中帶着複雜神色。
“道友此爲何意?”
洪州山神道的山魁馮承邁步走來。
身後跟着洪州山神道的一群強者。
其餘玄州山神道的人,則是非常識相,主動離開了去。
對于他們來說,已經見識到了夜玄的可怕,沒必要再留下與之爲敵。
免得到時候夜玄安排的山神界山神搬到他們的地盤後,找他們的麻煩。
“你也讓你的人先滾開些。”夜玄乜了一眼馮承,淡淡地道。
馮承微微眯眼,緊盯着夜玄。
“怎麽?”夜玄微微側目,帝魂微動。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陡然在馮承心間滋生。
那一瞬間,馮承感覺自己的小命,完全被夜玄握在了手上。
馮承感到了窒息,臉色慘白。
不過這股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轉眼便入潮水般湧退。
馮承仿佛溺水之人得救,大口喘氣,臉色難看無比,眼中有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同時也有着駭然。
“山魁!”
跟在馮承身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馮承的異樣,忙是上前。
馮承擺了擺手,揮手道:“你們先回駐地,這裏沒你們的事兒。”
“可是……”
衆人自然放心不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來,馮承剛剛的情況,就是這個夜玄搞的鬼。
“退下。”馮承強打起精神,将自己平時的威嚴展露出來。
衆人聞言,不得不從,隻能退開。
不過他們并未像青州山神道的人一樣直接離開,而是退到遠處等待。
對此,夜玄并沒有在意。
用他的話來說,區區瓦礫罷了。
無須在意。
于是,僅剩下馮承、馮金輪兩兄弟停在夜玄面前。
此刻獨面夜玄,兩兄弟都有些發怵。
盡管他們裝的自己不知道夜玄是誰,但他們心裏面卻是比誰都清楚。
不是誰都可以揣着明白裝糊塗的。
尤其是在面對一個比自己可怕的多的家夥時。
“先前我還疑惑,爲什麽你一個洪州山神道的人,跑到青州山神道去做山魁,現在倒是明白了。”
夜玄看着馮金輪,似笑非笑地道。
之前在鎮壓嚴山的時候,夜玄便詢問了一些狀況。
而在這些狀況中,最讓夜玄疑惑的,便是馮金輪這個洪州山神道的家夥,跑到了青州山神道做起了山魁。
不用想都知道,青州山神道肯定已經是落入洪州山神道的掌控之中,但爲了給青州山神道一些顔面,洪州山神道并沒有直接掠奪青州山神道的地盤,而是讓馮金輪去青州山神道,坐上山魁之位。
“這都不重要,我比較好奇,你們現在歸屬于誰的麾下?”
“嫦夕女帝?牧帝?”
夜玄掃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
馮金輪咽了口唾沫,鎮定地道:“據在下所知,夜帝與雙帝是舊識,想必不會爲難我兄弟二人吧?”
“當然。”夜玄微微一笑道。
“那就好。”馮金輪暗暗松了口氣。
馮承卻是眉頭緊皺,他總感覺夜玄想套他們的話,馮承攔住了準備大說一通的弟弟,直面夜玄,拱手道:“夜帝,九萬年前雙帝登臨絕巅,威臨諸天,在諸天萬界之中,多的是雙帝的人,不知夜帝找我們是想問些什麽?”
言外之意便是,當今諸天萬界之下,基本都是雙帝的人,你若是要爲難我二人,到時候後果自負。
夜玄何嘗沒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笑了笑,緩聲道:“你們也知道我與雙帝是舊識,此番隻不過是想問問你們跟的是誰罷了。”
“在下若說自己誰也沒跟,夜帝信嗎?”馮承說道。
夜玄聞言,目光落在馮承身上,神情冷漠地道:“把我當傻子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馮承苦笑道:“也不瞞夜帝,其實我兄弟二人,算不上是雙帝麾下,而是雙帝帝将的手下。”
夜玄挑眉道:“蛛皇?”
二人盡皆點頭。
夜玄臉上浮起一抹譏諷之意,淡淡地道:“你二人真是有夠廢的,好好的山神道天才不當,卻跑去給人當狗腿子。”
馮金輪臉色有些難看。
馮承則是沉默片刻,随後說道:“夜帝覺得,當今山神道,能走到哪一步?”
“而對比之下,雙帝卻已經是登臨絕巅,在兼修山神道的功法下,再去修雙帝所留之法,來日必能登高望遠。”
馮承認真地看着夜玄,說道:“若是夜帝覺得我們的做法不對,那我兄弟二人退出山神道又如何?”
“大哥?!”馮金輪頓時臉色一變。
馮承擡手,示意馮金輪不必多說。
“呵呵……”
夜玄忍不住笑了起來:“山神道不如雙帝?”
“這是我一生之中聽過最有意思的笑話。”
雖然這麽說,但夜玄卻是沒有發笑。
夜玄平靜地看着二人,淡淡地道:“兩個選擇,要麽退出山神道,要麽自廢兼修的大帝仙功。”
馮金輪臉色蒼白,看向馮承。
馮承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認真地看着夜玄,緩聲道:“夜帝,在下想問一問,如果我們退出山神道,需要自廢山神道道種嗎?”
“你覺得呢。”夜玄神情冷漠。
馮承咬了咬牙,看着遠處還在等待自己的洪州山神道夥伴,眼中浮現出一抹決絕之色,他向夜玄拱手道:“我兄弟二人,在今日便退出山神道!”
“大哥?!”馮金輪頓時慌了神。
馮承扭頭看向馮金輪,鄭重地道:“金輪,這事兒咱們九萬年前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是嗎?”
馮金輪咬了咬牙,眼神發狠,點頭道:“聽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