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這一刻,樊萬清失聲厲吼,臉上滿是震撼之色。
太清神符,這乃是道教衆多符箓之中最爲頂尖的符箓之一。
甯符還不滿十六歲,卻已經掌握了太清神符!?
“原來你早有預謀!”樊萬清陰沉地看着甯符,眸中浮起一絲暴戾殺機。
他一直以爲自己在謀算這甯符,沒想到反而被算了一道!
他一個活了無盡歲月的東嶽山神,竟然被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小姑娘擺了一道。
可笑!
可笑至極!
甯符看着樊萬清,搖頭道:“甯符從未算計過您,相反,甯符一直敬重您,并且一直在暗中提醒您不要走錯路,但您卻從未察覺。”
甯符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悲傷,繼續說道:“每一次甯符說要去哪裏哪裏玩,您拒絕的時候,甯符就會假意威脅您,您明明可察覺到的,但您卻不在意……”
樊萬清聞言,忽然是臉色蒼白,慘笑一聲。
原來……原來如此!?
“另外,其實從見您的第一面,甯符便能看清楚您的真面目,但這些年甯符一直将您真心當成爺爺看待,就是希望能夠感化您。”
甯符帶着哭腔,非常不解地看着樊萬清,說道:“爲什麽?樊爺爺,你爲什麽一直想要我的命?”
樊萬清此刻道心動搖,但早已入魔的他,根本沒了回頭路,他發出一聲厲吼。
轟!
下一刻,樊萬清身形暴漲,原本矮小的身子瞬間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巨身,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反而是肌肉虬結,連面容都變得極爲年輕,渾身黑氣缭繞,宛如一尊魔神般。
這一刻的樊萬清,哪裏還有之前的樣貌?
“死!”
樊萬清發出高聲怒吼,恐怖的一拳,從天而降,要直接将甯符給轟成肉醬。
甯符看到那一幕,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孽畜!”
遠處傳來一身雷喝,但見一道指勁橫空而至,瞬間轟到樊萬清的身上。
在樊萬清那一拳還未砸到甯符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
整個人宛如出膛炮彈,瞬間轟出。
轟轟轟————
其龐大的身軀,在地州神海的海面上劃過,落在海面上瘋狂翻滾,激起萬重巨浪。
在翻滾上百圈之後,樊萬清才穩住身形,半躬身子,雙腳踩踏在海面上,化作兩道長長的白浪,延綿上萬裏才停了下來。
滴答滴答————
一縷縷黑色的鮮血,從樊萬清的胸口處不斷滴落在神海之中。
嗤嗤嗤!
當鮮血落在海水中,瞬間發出激烈的碰撞,互不相容。
樊萬清擡頭看向神海岸邊,瞳孔微微一縮。
隻見在甯符的身旁,有着一位一身青色道袍,踏着草鞋,背着桃劍,手拿拂塵,白發白須的老人正一臉怒容地看着他。
玉玄真人!
“師父!”
看到玉玄真人到來,甯符先是激動地喊了一句,旋即是情緒低落,神色暗淡:“師父,我做錯事了。”
“乖徒兒,你先在旁待着,等爲師先除了這孽畜再說!”玉玄真人對甯符柔聲說道,滿是心疼。
還好夜帝及時提醒,要不然的話,隻怕他這乖徒兒就真遭了樊萬清的毒手!
一種從未有過的殺意,盤旋在玉玄真人心頭。
玉玄真人凝視着那宛如怪物般的樊萬清,冷聲道:“你本可以修出不滅金身,但你偏偏不修,轉而跑去修魔身,枉你在我蓬玄洞天活了這麽長的時間!”
“不滅金身?老子不需要!”樊萬清此刻已經完全入魔,暴躁地道:“所謂的道教正神,不過是你們道教給予我們這些山神土地的一個虛假名頭罷了,你們所要的不過是讓我們能夠乖乖當你們的狗!”
“冥頑不靈!”玉玄真人拂塵一甩,瞬間卷起萬重巨浪,凝聚成一張遮天蔽日的大手,朝着樊萬清鎮壓而去。
“既然你來了,本座今日便殺你證道!”樊萬清怒吼連連,不進反退,在神海的海面之上飛奔,右拳舉起,黑色的氣息瘋狂凝聚。
這一日,地州神海爆發出一場震天撼地的大戰。
驚動了諸多道教洞天福地,不過在察覺到有玉玄真人在之後,他們都是沒有出手。
大戰并未持續太久便被平息。
作爲道教之中極爲有名的老真人,玉玄真人實力通天,雖然遭到天道的壓制,但依舊風采無雙。
三兩下便将入魔的樊萬清打回原形。
甯符在岸邊看着那一幕,早已經是傷心得不行。
“今日,便教你魂飛魄散!”将樊萬清打回原形後,玉玄真人虛空作符,要鎮殺樊萬清。
嘭!
然而,在玉玄真人神符将成時,忽然消失了。
玉玄真人愕然,看向自家徒兒甯符。
甯符将玉玄真人還未完成的神符給捏碎,神情黯然地道:“師父,别殺他,把他記憶和道行削去吧……”
玉玄真人愣了一下,歎了口氣。
“你這個小東西,你以爲你說這些就顯得你很慈悲嗎?你們道教的人都是狗屁,都是狗屁,一個二個高高在上,假慈悲,惡心!”樊萬清卻是瘋狂破口大罵。
甯符神情黯然,有些木然地道:“若是這樣能讓你心中好受些,那你就多罵一陣吧。”
樊萬清冷哼一聲,已經沒有力氣再罵。
玉玄真人輕輕揮袖,直接抹除了樊萬清的記憶和道行,任其化作一個孤魂野鬼,流落荒野。
道教封山神徒弟與山神道有着本質的區别。
道教封山神土地,基本都以魑魅魍魉或者那些修煉成精的妖族爲封。
而山神道,則是直接封山爲神。
所以,在玉玄真人将樊萬清的記憶和道行抹除之後,他就便會了最初的狀态,就是一個孤魂野鬼。
昔年蓬玄洞天的掌教念在樊萬清一直牽挂東嶽神山,便将其封爲一方土地,最終樊萬清也是成爲了東嶽神山最強大的山神之一。
結果呢。
卻是演變成了樊萬清人心不足蛇吞象,落得個這般慘烈的下場。
“師父,我不明白……”甯符哭着說道。
玉玄真人微微搖頭道:“其實,爲師也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甯符擡頭看向玉玄真人,似乎不敢相信,在她眼中,師父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還會有師父不明白的事情?
玉玄真人伸手牽住甯符,苦笑道:“人呀,就是在不斷的成長,不斷的認知這個世界,關于樊萬清的事情,隻能說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你如果真的很想弄明白這些事情,爲師帶你去見個人。”
“見誰?見了就能明白這些事情嗎?”甯符眼睛一亮。
“他叫夜帝,哦不,現在叫夜玄,他懂得比爲師多,你見了他之後,就會明白很多事情……”
“夜帝、夜玄?這不是之前那個嗎?”
“額?你們見過?”
“嗯……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