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黑衫老人也是看向自家掌門至尊,頗爲不解。
關于過河卒的事情,雖然一代一代在傳,但與過河卒有關之人,他們卻從未聽說過。
自古以來,似乎隻有祖師爺黃春秋背過過河卒,其他人根本沒有接觸過才對。
過河卒一直存在于劍冢的禁地之中。
在傳聞之中,祖師黃春秋的時代過去之後,有新時代的大帝仰慕黃春秋,前來劍冢,想要觀摩一下秋春黃和過河卒。
秋春黃倒是見到了,也曾拔出,随即歸還。
但過河卒,卻是沒能拔出。
甚至……
沒有觸碰到!
這段往事,極爲隐秘,隻有劍冢的最高層才能知曉。
當時并未記載進去,以免後人傳出去,這是對那位大帝的不敬,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口口相傳。
傳到現在,其實很多劍冢的高層也不是很相信這些東西。
更多是覺得前輩們在對過河卒這柄神秘之劍的渲染。
“等會兒或許就知道了……”劍冢的掌門至尊緩緩說道。
事實上,他也并不确定此地。
隻是作爲掌門的他,知道的東西是比兩位長老要多不少的。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因此而現身了。
對方此來的目标,有很大可能是過河卒。
劍冢每一代掌門至尊會有一個口谕,這道口谕從祖師爺黃春秋便傳起。
從遙遠的莽荒時代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無盡歲月。
那道口谕說的是,在遙遠的未來,會有一人前來取走過河卒,不要阻攔他,要對其尊敬有加。
至于如何判斷那個人,首先就是,此人絕對沒來過劍冢,但他卻會劍冢的絕學。
所以,在對方到來的時候,可以試探一下對方是否掌握劍冢絕學,如果是,那就不要阻攔。
在剛剛成爲掌門至尊的時候,他一直将這些話記在心中,也一直等待着那個人的出現。
可時間久了,他也就沒有再去想這件事情。
他想開了。
這麽多年以來,這麽多代的掌門至尊,都是這麽過來的。
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後來的平靜,再到後來就忘了。
傳到下一代的時候,再把口谕傳下去便是。
但當他受到褚江秋的禀報時,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道口谕。
隐隐之間,他覺得對方或許就是來拿過河卒的!
在等待之中,夜玄帶着衆人,來到了劍冢的大殿之中。
一路走來,黃嶽和宋麒麟倒是有些許失望。
這劍冢似乎跟想象中不太一樣呀。
按理來說,不應該到處都是劍嗎,結果現實卻是大相徑庭。
在劍冢之内,很多奇石怪峰,丹崖懸谷,唯獨沒有看到太多的劍,甚至連人都非常少見。
宋麒麟路上詢問裴顔超,得到的結論是,劍冢的人都喜歡獨處,要麽在閉關,要麽去劍冢的秘境曆練去了,所以在劍冢之内很少看到人。
劍冢像是一座宗門聖地,又像是一個家族,又像是一個散修勢力,與其他宗門勢力有着很大的不同。
直到來到大殿,他們才知道,這是真的很不同。
若是尋常宗門勢力,在進入如此重要的大殿,肯定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然而在劍冢之中,一路而來,卻是連個守衛都沒有看到,屬實出乎預料。
直到進入大殿,見到褚江秋三人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怎麽感覺劍冢的人差不多要跟我們山神道一樣了……”黃嶽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弟子裴顔超,拜見掌門至尊,拜見師尊,拜見劉師伯。”
裴顔超自然不知道身邊黃嶽的想法,他進入大殿之中,對着掌門至尊和褚江秋以及另外一位黑衫老者行禮道。
不過并非是跪禮,僅僅隻是躬身作揖。
這是劍冢特有的規矩。
就算是祭拜祖師爺的時候,也不用跪。
這也是祖師爺親自所定。
“皇極仙宗周幼薇,見過三位前輩。”周幼薇見狀,也是作揖行晚輩之禮。
“離山劍閣宋麒麟,見過三位前輩。”宋麒麟也是一闆一眼地行禮道。
在與裴顔超的交流之中,宋麒麟已經是徹底放下了成見。
“山神道黃嶽,見過三位前輩。”黃嶽跟着行禮道。
倒是夜玄和喬新雨,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對,以他們的身份,怎麽可能去見禮。
夜玄就不說了,喬新雨的話,本身便是逆仇一脈黑刀門的人,單憑這一層身份,便足以震懾劍冢。
另外還有這渡仙門和南鬥古國的兩重身份在,自然不用見禮。
周幼薇下意識便要扯夜玄的衣袖,但轉瞬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夜玄在面對東荒各大霸主的強者的時候,從未低頭過。
就算是面對鎮天古門的掌門至尊,也未曾低頭。
如今來這劍冢,顯然也不存在低頭一說。
念及于此,周幼薇倒也沒有勸說夜玄什麽。
“無須多禮。”劍冢掌門至尊緩聲說道。
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夜玄身上,打量着夜玄,仿佛要将夜玄看穿一般。
面對這劍冢三位巨頭的查探,夜玄神情平靜,不急不緩地道:“聽聞劍冢之内,可以随意拔劍,拔出來的劍,便可以帶走。”
“确有此事。”褚江秋微微颔首道。
在劍冢之内,存在着三座劍池。
每一座劍池之中,都有着無數名劍。
若是有人能夠闖過九關,進入到劍冢之中,可以選擇拜入劍冢,也可以選擇去劍池拔劍。
“不知道小友看上哪座劍池的名劍了?”
“是登樓劍池?還是玄重劍池?還是百煉劍池?”
黑衫劉姓老者輕吞慢吐地道,眸中有道道劍氣在滾動,極其可怕。
劍冢有三大劍池,登樓、玄重、百煉。
劍冢的掌門至尊和褚江秋也是看着夜玄,等待着夜玄的回答。
尤其是劍冢的掌門至尊,一直記着那道口谕,所以他在等待着夜玄不一樣的答案。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夜玄緩緩搖頭,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三座劍池不夠看。”
“哦?”褚江秋眼睛虛眯成一條縫:“小友是在諷刺我劍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