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刃似乎也察覺到了自身的異樣,他微微皺眉,低頭看着自己恢複如初的身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能感覺到體内有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在湧動,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仿佛在誘惑他走向黑暗的深淵。
他用力地搖了搖頭,那動作帶着一種決絕,像是要将腦海中的雜念和身體内那股詭異的力量一同甩開。
他的發絲在風中狂亂地飛舞,水珠從發梢飛濺而出。
然而,那股力量卻如附骨之疽,緊緊纏繞着他,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
它就像已經在他的靈魂深處紮根,與他的血肉融爲一體,成爲了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刃..你..”鏡流忍不住開口,但話到嘴邊,卻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不知道該如何詢問。
她的眼神中交織着擔憂和關切,她怕聽到那個答案,卻又清楚地知道,這個問題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必須要面對,不能逃避。
“那東西還在我身體裏..”刃的聲音低沉,像是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随即被一種堅定所取代。
他微微擡起頭,看向鏡流,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那弧度像是在黑暗中綻放的一朵彼岸花,凄美而又危險,其中蘊含着一種對戰鬥的狂熱與執着。
“這東西讓我衰敗,又讓我重獲新生,而我已經不再受到它的控制。”
他的目光越過鏡流,望向遠方,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走過的那些充滿荊棘的道路,那些被黑暗籠罩的日子。
“鏡流,我該欣喜嗎?”他像是在問鏡流,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的内心在痛苦與希望之間掙紮,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緣徘徊,而這場與鏡流的戰鬥,或許就是他尋找答案的方式。
鏡流看着刃,眼中的擔憂并未消散,“刃,這不是值得欣喜之事,那股力量的存在,始終是個隐患,它就像一顆随時會引爆的炸彈,不僅會毀了你,還可能波及周圍的一切。”
“我又何嘗不知,但它已經成爲了我的一部分,如同我的影子,擺脫不掉,不過,我不會再讓它主宰我的命運,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劍身微微顫抖,似乎在回應着他的決心。
“那我們就先解決眼前的問題,這場戰鬥還沒結束。”鏡流說着,再次舉起支離劍,白色的光芒愈發耀眼,映照出她那決絕的面容。
刃點了點頭,黑色的光芒再次從他身上湧起,“來吧,鏡流,讓我用這場戰鬥來證明自己。”
兩人同時沖向對方,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也更加強勁。
劍與劍相交,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光芒閃爍間,一道道能量漣漪向四周擴散,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兩顆星辰在撞擊,釋放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突然,刃看準一個破綻,他猛地揮出一劍,這一劍帶着他全部的力量和意志。
黑色的光芒在他強大力量的驅使下,竟漸漸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黑龍。
那黑龍栩栩如生,每一片鱗片都閃爍着詭異的黑光,巨大的龍眸中燃燒着火焰,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無比的獠牙,張牙舞爪地朝着鏡流猛撲而去。
黑龍所過之處,空氣被劇烈扭曲,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漩渦,周圍的空間仿佛都在它的威勢下顫抖。
鏡流見狀,神色鎮定自若,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她将手中的支離劍高高舉起,然後猛地插入地面。
随着支離劍與地面接觸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冰霜之力以支離劍爲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瞬間,周圍的空氣中的水汽迅速凝結,一堵堵透明的冰牆拔地而起。
這些冰牆晶瑩剔透,每一塊冰都像是經過精心雕琢而成,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冰牆的表面流動着能量,能量閃爍間,不斷增強着冰牆的防禦力。
黑龍如同一顆黑色的流星般撞擊在冰牆上,刹那間,冰屑四濺,如同盛開的銀色花朵。
然而,異變發生了,黑龍身上那熾熱的黑色光芒仿佛擁有着融化一切的高溫,冰牆在它的沖擊下開始迅速融化。
黑色的光芒如同黑暗的觸手,沿着冰牆的裂縫不斷滲透,蔓延,黑龍則趁機朝着冰牆後方鑽去。
但突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黑龍在鑽過冰牆後,竟然沒有朝着鏡流而去,而是出現在了刃的身後。
它那龐大的身軀裹挾着毀滅一切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朝着刃的後背狠狠撞去。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戰場上炸開,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劇烈顫抖。
能量沖擊波如同洶湧澎湃的海嘯,以兩人爲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所到之處,無論是堅固的擂台,還是周圍的建築設施,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夷爲平地。
巨大的石塊被抛向空中,然後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如雨點般砸落,揚起漫天的塵土。
觀衆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驚慌失措,他們紛紛四散躲避。
尖叫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充斥着整個演武場。
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看着這一幕,眼中充滿了對這股毀天滅地力量的震撼,仿佛在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場戰鬥的可怕。
在能量的沖擊下,刃單膝跪地,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急劇消耗,就像身體裏有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在不斷吞噬他的力量。
而體内那股力量卻越發狂暴,它在刃的體内橫沖直撞,如同洶湧的洪水試圖沖破堤壩。
那股力量不斷地修複着他受損的身軀,傷口處的血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生長,愈合,仿佛他的身體隻是這股力量展現其神奇的載體。
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不死者一般,無論遭受多麽嚴重的創傷,都能迅速恢複。
每一次倒下,都能再次站起來,每一次受傷,都像是在爲他那力量的複蘇注入新的活力。
這種打不死,殺不死的狀态,讓周圍的人既感到恐懼,又充滿了疑惑。
而裁判站在遠處,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糾結。
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制止兩人繼續戰鬥。
他的目光在刃和鏡流之間來回遊移,試圖從他們的狀态中找到一絲可以判定勝負的線索。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因爲他們兩人現在看起來都是處于無傷的狀态。
刃雖然剛剛承受了巨大的沖擊,但他那迅速恢複的身體讓他仿佛從未受傷一般。
鏡流也是如此,她巧妙地運用力量抵禦了攻擊,可按照演武儀典嚴格的規則,隻有當一方出現緻命傷口或者對方投降,這場激烈的對決才能畫上句号。
在這規則的束縛下,裁判不敢輕易做出決定,他害怕自己的一個舉動會破壞這場盛會的公平性,但同時,他也對眼前這愈發失控的局面感到深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