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身體溫度。
真實的懷抱。
有一瞬間,薄凜隻覺得心裏酸澀。
竟然不想推開。
可是當他聽到孽種兩個字的時候。
像是被人灌了硫酸。
從裏到外開始腐蝕,滋滋的冒着毒氣,五髒六腑被侵蝕化膿,和血液一起凝固成黑色的,有毒的血水,流到哪裏,哪裏就被腐蝕的面目全非。
薄凜的手指捏緊。
終于冷沉的開口:“大姐,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
薄婉華像是眉心中槍一樣。
整個人身體一僵。
她原本還是抱着薄凜的姿勢。
她沒有動。
倒是薄凜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他一臉嫌惡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手拂了拂衣袖,好像上面沾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薄婉華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眼前仿佛有什麽東西碎掉一般。
白清洹的一張臉逐漸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卻是薄凜的一張臉。
薄婉華的表情僵硬:“怎麽會是你?”
薄凜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語氣:“大姐以爲是誰?”
薄婉華的表情變化,從錯愕震驚到厭惡痛恨。
“薄!靳!修!我要殺了你!”
薄婉華的腦海中浮現出很多年前的畫面。
那種煉獄一般的折磨,仿佛将皮膚一寸寸的撕下來,血肉模糊的時候又用滾燙的烙鐵熨上去,直到血肉模糊。
那種痛,至今都撕扯着她的神經,無法釋懷。
薄凜朝着一個舞台走過去。
然後不疾不徐的拾起地上的一把長劍。
然後又走了回來。
他将劍塞到了薄婉華的懷裏:“來,你殺了我吧。”
薄凜很淡定,淡定的像是在談論今晚的天氣一樣。
相反。
但是他越是淡定,薄婉華看着他就越像是一個瘋子。
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一個骨子裏比她還瘋的人。
薄婉華一把拿起長劍,抵在薄凜的胸口。
“薄凜,你以爲我不敢,你簡直就是找死!”
薄凜表情淡然:“殺了我吧,大姐,如果你覺得殺了我你就能夠解脫,那你動手吧。”
薄婉華的長劍精準的抵在薄凜的左胸。
這把劍鋒利無比。
曾經是她花了重金,在蘇富比拍賣會上拍下來的真正春秋時期的鑄劍。
買下來的時候,它滿身的青銅綠。
可他們并沒有将它當成流傳幾千年,價值連城的古董。
這麽多年,薄婉華經常磨砺它,它的劍鋒早就銳不可當,削鐵如泥。
薄婉華看着薄凜的那張臉。
手臂猛地用力,就朝着他的胸口戳下去。
但是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因爲姜雲漾沖了出來。
她從地上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就朝着薄婉華的腦袋上砸過去。
翩翩還砸的賊準。
薄婉華的額頭瞬間被砸出一個窟窿。
鮮血從額角滑落,淹沒了她的眼睛。
這一幕誰都沒有想到。
薄婉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扔掉了手裏的長劍。
她的額頭猛地一痛,擡手一抹。
滿手的鮮血。
沈憶白也跑了出來。
剛剛姜雲漾的動作太快了,他都沒有來得及阻止,她的石頭就已經丢出去了。
看着薄婉華滿頭鮮血。
沈憶白趕緊沖過去,扶住了薄婉華。
薄婉華怒急攻心。
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
伸手就要去撿地上的長劍。
沈憶白卻拖住薄婉華:“媽,你流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沈憶白,你給我滾開,今天我要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