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家族之間的利益千絲萬縷,自然要維持兩家的體面。
既然已經定了婚約,薄凜想悔婚,就需要一個背鍋的。
她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這樣即便薛家有怨言,也隻會将矛盾指向她這個“狐狸精”,而非薄凜這個當事人。
薄凜輕笑一聲,沒說什麽。
她想的未免太複雜了。
當晚,姜雲漾失眠了。
哪怕是在床上耗盡了體力,卻依舊睡不着。
她起身,在陽台的藤椅上一直待到天亮。
她一直在糾結一個選擇。
即便這麽多年,夏枝枝做了那麽多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依舊沒有将她置之死地。
因爲是她将夏枝枝從地獄之中拉出來的。
可是,夏枝枝,現在我會重新将你推入地獄。
因爲你原本就屬于那個地方。
天微微亮的時候,姜雲漾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夏姨嗎?你知道夏枝枝已經回國了嗎?”
早上八點。
電視台門口人來人往。
姜雲漾的車就停在附近。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了電視台門口多了一個佝偻的婦人。
那人正是夏枝枝的母親夏秀芬。
她衣着褴褛,頭發蓬亂,活像個乞丐一樣。
但是一雙刻薄的眼睛卻閃着某種貪婪的精光盯着進入電視台的人。
終于叫她等來了夏枝枝。
夏秀芬一把扯住夏枝枝的手臂:“夏枝枝,果然是你,你這個不孝女,回國了竟然不說一聲。”
夏枝枝一開始根本沒有認出這個婦人。
但是當看清楚那雙臉之後,眼中的驚恐像是傾瀉的洪水。
“媽,你怎麽來了?”
夏枝枝的頭發突然被老婦人揪起來,對着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夏秀芬雖然看着像個乞丐,但是力氣卻很大。
她狠狠的揪住夏枝枝的頭發,開始撒潑起來。
“大家快來看啊,看看我這個不孝女,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供她上大學,結果翅膀硬了,就不管親爹媽的死活,找了個男朋友吃香的喝辣的,她爹還殘廢躺在床上,她也不聞不問,簡直喪良心喲。”
周圍的人全被吸引過來。
有人認出了夏枝枝,連忙将兩人拉扯開來。
夏秀芬索性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我命真苦啊,養了個白眼狼喲,什麽狗屁主持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管,老天爺啊,當初我生你的時候可是難産了三天三夜,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扔水桶溺死算了。”
夏枝枝倒在地上渾身發抖。
她對夏秀芬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一句話也說不出,被恐懼包裹下的眼神又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所有人都在旁邊圍觀。
大家眼底流露出的同情和鄙夷深深刺痛了夏枝枝。
夏枝枝歇斯底裏的大喊:“我不認識她,她就是一個神經病,我根本不認識她。”
姜雲漾坐在車裏,冷靜的看着這一切。
看到夏枝枝撕掉僞裝,歇斯底裏的模樣,她冷漠的戴上了墨鏡,然後驅車離開。
不過兩個小時之後。
姜雲漾接到了嚴敏軒的電話。
“姜雲漾,你給我滾到醫院來!”
“什麽事?”姜雲漾語氣冷淡。
“夏枝枝正在搶救,如果我們的孩子保不住,我不會放過你。”
挂斷電話之後,姜雲漾的心底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