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來，她把周老太爺，霍老爺子這些京中世家的老人們，家眷們囚禁在京中，完全在周棠甯他們的意料之中。
反而中了他們的下懷。
“太子李長興什麽東西，他野心早就暴露了。”
“他那種隻會在背後，搶奪李長英的成果，爲了自己的權勢，可以不擇手段，甚至犧牲百姓性命的人，他能有什麽真本事。”
“再說了，憑什麽那個位置，天生就是你們的？”
李玉灣眼眸一張，臉色一變。
周棠甯嘴角又擡了擡：“不過本宮還是要謝謝你，沒有公主當初的強搶别人夫君，就不會有我周棠甯和離另嫁。”
“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當了皇後，成爲盛朝最尊貴，最有權勢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李長英他愛我，全心全意的，最熱烈最純粹的愛。”
“我周棠甯這輩子，也生來什麽都有，但這樣的愛情，卻是沒有的。”
“李長英真的很好，我也很愛他。”
“李玉灣，人活一輩子，能得到一個讓人全心全意去愛的人，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本宮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世上最好的，我以前得不到的。”
“我對自己的人生，滿意極了。”
“所以打心底地，感謝當初，你做的那些事。”
李玉灣隻覺喉頭一陣腥甜，站都站不穩，身體晃動了下，帶得鐵鏈“哐哐嘩嘩”直響。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她艱難地咽了咽，才重新平順了呼吸。
再擡起頭來，正視着周棠甯：“周棠甯，你和李長英，早就知道了我重生的事了吧？”
“那你們也應該知道，你前世和衛廷之的事。”
“你們有完完整整的一輩子，一世的夫妻，還有五個孩子。”
當初衛廷之重生之後，也去找過周棠甯。
她現在非常确定，周棠甯和李長英，知道了周棠甯和衛廷之前事的事。
這也是周棠甯爲什麽能從她口中詐出，李長英在戰場上死了的信息。
“帝王最是狹隘，李長英知道了，以後還會一如既往地，愛着你嗎？”
“在他的心裏，你始終是别人的妻子。”
“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厭棄你，将你打入冷宮。”
“而他，則會愛上更年輕，更漂亮的女人。”
“封他們爲妃，爲後，再生下兒女，然後他們自相殘殺。”
“而你的孩子，也會被他發落，過着連奴才都不如的生活。”
她仰頭，眺望大殿四周，仿佛看着整個皇城。
“這就是住進這個地方的人的宿命。”
“周棠甯，你今天能身在最高位，什麽都有了，但是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進入地獄。”
“哈哈哈，所以周棠甯，你盡情炫耀吧。”
“因爲你很快，就沒有機會了。”她的語氣重下來，眼神暗下來，她說的話，好似一個詛咒似的。
周棠甯溫婉一笑，又伸手，摸了摸李玉灣的臉：“李玉灣，你真可憐啊！”
“你大概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愛吧。”
“從來沒有人，真心的待過你。”
“你也沒見過，相愛的男女，成親之後，相互扶持，繁衍子嗣，共度一生。”
“你也沒見過相愛之人，排除萬難，相守到死，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沒見過有人爲所愛之人拼命，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沒見過父母是如何愛護孩子。”
“你也沒見過，人們之間，相互愛護救贖，共創未來和美好。”
“這世上太多的真情，人與人之間太多珍貴的情感，你都沒有見過。”
“你自己，也沒有真正去愛過誰，護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