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周棠甯，你弟弟周棠樹沒死是吧？”
“可你救下他，又能怎麽樣呢？”
“他落入了徐持盈的手中，就算能活命，也是生不如死。”
“徐持盈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知道她會怎麽對待你弟弟嗎？”
“還是你知道了，卻不敢直面，自欺欺人？”
當初徐持盈在她面前說的那些話，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回想起來，她都知道，徐持盈把周棠樹帶走，會怎麽傷害他。
“這麽漂亮的少年，别說女人了，男人也得爲之瘋狂啊。”
“這得讓多少男人，爲之發瘋不要命啊。”
“……”
徐持盈對她在使臣宴上，給周棠甯下藥不成，反讓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中丢了清白，沒資格再嫁給李長英，懷恨在心。
李玉灣後來隻想當女帝，對周棠甯的仇恨沒那麽深了。
但徐持盈不一樣，她恨周棠甯恨瘋了，一心隻想報複她。
周棠樹就是她報複的機會。
人落在她手中那麽久，還不知道被她折辱成什麽樣子。
周棠甯勾唇一笑：“呵，徐家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徐持盈什麽本事，五公主你應該知道吧。”
“托你們的福，我們趕到的時候，正好能及時救下本宮的三弟弟。”
“他現在很好，在宮裏養了幾天，已經回周家去養傷了。”
“而且李玉灣，你真的覺得，那種手段，就會真的毀掉一個人嗎？”
“對一個人來說，隻有生命，才是最寶貴的。”
“隻要能活着，敢于面對一切，就不會被打倒，被摧毀。”
“徐持盈算什麽東西，一個被徐家養壞了的蠢貨而已。”
“也多虧了她那麽蠢，本宮有機會，救下自己的弟弟。”
“你們猜得沒錯，本宮很在乎自己的弟弟，你們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抵不過他的一條命。”
“也多謝你們，讓本宮可以得以保全全家，保全本宮在乎的，所有的人。”
周棠甯眉眼閃爍，是真的很開心。
李玉灣臉色一變，臉上的那一抹傲氣，也洩了下去。
半晌，她重新擡起頭來，看着周棠甯：“周棠甯，你一直這麽自信嗎？”
周棠甯搖頭：“原本沒有，可在看清了你們的本質之後，就有了。”
“李玉灣，本宮在你，在你母後，在太子，在徐家的身上，看到了自私，貪婪，盲目，自負，冷血……這些品質之後，你們在本宮的眼中，不過爾爾。”
她說着，捏着李玉灣的下巴，将她的臉掰正，看着她。
眼中全是厭惡和不屑。
“你們這樣的人，即使身在高位，掌控着權勢，也會自己分崩離析，走向滅亡。”
李玉灣咬咬牙，她說的這些，她一聽就懂。
沒錯，她，母後，太子，徐家，都是各自爲陣，互相殘殺，才給了敵人機會。
“周棠甯，你當初，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救下李長英？”她語氣重了起來，質問着。
這是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也無法接受的事實。
“李玉灣，是你自己太自負，太天真了。”
“你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改變了那麽多人的命運，憑什麽還會覺得，你想要的事情，就能按上一輩子那樣發展？”
“而當時，那些事情，在本宮眼裏，并不是什麽無法做到的事。”
“大晉武王與太子勾結，本就是冒險行事，破綻百出。”
“一個爲了篡位而發動戰争的人，想要赢得勝利，如果真是這樣，才叫上蒼無眼。”
李玉灣：“……”
她死死咬着牙，控制着自己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