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鄭重地向她點頭：“我會讓李玉灣，把周棠樹送回來。”
周棠甯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她知道，徐令華，會拼盡全力。
她向徐令華點點頭。
李玉灣出嫁前住的宮殿，玉陽宮。
李玉灣被鐵鏈鎖住手腳，鐵鏈的另一端，固定在殿中的柱子上，她能在半個大殿内活動。
此刻，她坐靠在榻前，看着外面照進來的陽光，臉上是癡疾的笑，似癫似狂。
“吱——”大殿的門推開。
她擡頭，就看到進來的徐令華。
“母後！”她起身，向她沖去，想要撲進她的懷抱。
在要靠近徐令華的時候，又被鐵鏈拽了回來，跌倒在地。
鐵鏈落在地上，“嘩嘩嘩”作響。
以往，要是看到她這副模樣，她多少會心疼的。
可親眼看着她殺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她的親兄長之後，她恨透了她。
太子，不僅僅是她的親生兒子，也是她和徐家全部的希望，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太子和東宮了。
徐家，在也太子身上，下了血本。
太子承載的，是她，和徐家的未來。
皇後咬着牙，上前去。
等她走近了，李玉灣再次起身撲上來，緊緊地抱住她的腰，跪在她的面前，像個受了無盡委屈和創傷，需要被安撫的孩子。
“母後，李長英竟然活着活來了！”
“他竟然活着回來了——”
“他明明死了的，卻活着回來了——”
“天道也偏袒他——”
“天道也偏袒他。”
“死老天也偏袒他然……”
“母後，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抛棄我，衛廷之抛棄我，最後，連天道也抛棄了我……”
徐令華低頭看着她，她身上穿着純紅色的底裙，頭上戴的皇冠被周棠甯昨天打落，披頭散發，發絲淩亂。
更襯得她氣質淩亂癫狂。
徐令華倒吸了一口冷氣，青筋突起的手撫上她的頭：“玉灣，我永遠是母親的女兒，徐家的外孫女。”
“真的嗎？”她仰起頭來，看着母親。
幽深的眼底，透着幾分病态的依念，和警惕，窺探。
“嗯。”徐令華語氣溫柔地答道，撫着她的長發。
“周棠甯說了，隻要交出周棠樹，她就放徐家三歲以下的幼子，徐家不會被滅族。”
徐令華蹲下身來，捧着她的臉，認真地說道：“徐家這個年紀的孩子，有二十餘人。”
“她也會留下徐家的部分女眷，照料他們長大。”
“徐家血脈得到延續，子孫不滅，就會香火長命。”
“玉灣，母親陪着你，九泉之下，享受徐家子孫的供奉。”
“以後，母親會一直陪着你，和你永遠不分開。”
“母親，以後再也不會抛棄你。”
李玉灣僵住，她突然想到什麽，笑了笑。
突然用力把徐令華推開，她狀若瘋癫，面上肌肉抽動地向她：“母後，爲什麽到現在，你還爲了别人，這樣犧牲我？”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砰！”徐令華重重地摔在地上，臀部撞得跟散架了一樣，疼得眼睛都紅了。
看着李玉灣這樣發瘋的樣子，她恨不得沖上去，給她幾個耳光。
但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她咽下憤怒，歇斯底裏地向她說道：“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表弟表妹，表侄表侄女，是你的血親。”
“是徐家的未來。”
“玉灣，你是他們的表姐，表姑，表姨。”
“他們是你的至親。”
“他們還那麽小，難道你就不心疼他們嗎？”
“玉灣，事到如今，我們沒有機會了，我們已經輸了。”
“我們注定要爲此付出代價，我們注定要死亡。”
“玉灣，就讓我們爲我們的血脈延續，做最後一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