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棠甯搖頭:“你帶着人繼續搜找,這件事,我跟皇上說。”
“對不起,”忠行向她道歉:“是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小三爺。”
“忠行,别這麽說,我知道你很盡力了。”
“是棠樹要站出來,保護大家。”
忠行這些人,是用生命,在保護着周家的人,人,也不是能做到所有的事。
“去吧。”周棠甯說道。
忠行這才離開,繼續帶着人,去搜查。
周棠甯回到前殿,大殿的燈幾乎熄滅,隻亮着幾盞照明的燭燈。
周父周母,周老太爺,還在殿上等着。
見周棠甯進門來,他們迎上去,看到她袍擺上的血,和她臉上的神情,就知道沒結果。
周老太爺挺了挺腰身,一臉氣魄:“别擔心,他們控制了棠樹,定然也會慎重,好向我們讨要好處。”
“棠樹知道自己的處境,他那麽做,是他的選擇。”
他也願意自己背負這份風險。
“我們周家,會不遺力去找他。”
孟氏顫抖得想哭,但看着周老太爺,還有一身疲憊的周棠甯,也克制着,冷靜下來。
“父親,棠棠,你們去休息吧。”
“明天天一亮,我們更好地去找棠樹。”
周棠甯“嗯”了一聲:“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再找棠樹。”
周棠甯今晚心情不好,身上又有血,就沒有進内殿去看孩子,就去了側殿,獨立的房内休息。
識珠現在在帶孩子,照顧她的,是從英王府來的婢女。
她讓婢女準備了水,沐浴更衣後,來到房内,思索着周棠樹的事。
到了後半夜,黎明前,天最黑的時候。
有奴婢敲門,進門來:“王妃,王爺……皇上回來了。”
周棠甯起身,迅速出門來,就看到李長英在屋内,正解着身上的衣襟。
她向婢女:“去給皇上備熱水沐浴。”
“是,王妃。”
英王嚴肅地糾正:“是皇後。”
“朕如今是皇帝,英王妃,便是朕的皇後。”
婢女眼睛一愣,立刻行禮:“是,皇後娘娘。”
婢女趕去浴房備水。
李長英向周棠甯,聲音溫柔:“血腥味沖人,你快去睡吧,我洗洗就來。”
周棠甯看了眼地面,從門口到李長英腳下,有一連串濕印。
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是深黑色。
他的腳邊,也滲着液體,是同樣的深黑色。
今夜無雪,這自然是血。
他周身都被鮮血浸透,好似蹚過了屍山血海。
無法想象,是斬殺了多少人,他才會這樣,像全身都被血液浸透過一樣——
周棠甯毫不在意地笑笑,上前來,幫他解了衣襟。
一碰上他的衣甲,手上還是濕濕的鮮血。
“棠棠!”李長英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身淺白衣衫,肌膚如雪,氣質出塵又嬌貴。
這樣的人兒,誰也不願意讓她手染鮮血。
周棠甯彎着眉眼沖他笑:“皇上以後都不讓臣妾碰你了?”
李長英挑着眼眸看着她:“怕你不舒服。”
她搖頭:“臣妾喜歡皇上爲了盛朝除去罪犯,除隐患,殺伐果決的樣子。”
她踮起腳尖,捧着他滿是鮮血的臉,眼眸幽沉如淵:“皇上有沒有将他們都殺光?”
李長英和她對視片刻,笑了:“徐南圖逃到軍營調兵,再反攻回皇城,朕帶着萬河,和城外歸來的朝廷軍,裏外夾擊。”
“一個不留。”
徐南圖,李玉灣他們都以爲,隻要拿了兵符,就能控制大軍。
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由李長英調遣,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先認李長英,再認兵符。
李長英輕描淡寫,周棠甯卻知道,白天他們在宮裏,不清楚宮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