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困了這幾個月，周太老夫人的身體虛弱了很多，這個時候，她老夫人家必須休息好。
她和周父，也等在外殿裏。
幾人都要求和周棠甯一起去找孔嬷嬷，周棠甯拒絕了。
“祖父，父親，母親，你們放心地把事情交給我。”
“咱們人去多了，也沒什麽用，我去就行。”
忠行又補充道：“孔家的人，與孔嬷嬷有關系的人，屬下都控制住了。”
周老太爺想了想，就點頭同意了：“棠樹是爲了保護我們這些人，才勇敢站出來的，我們不能辜負他。”
周棠甯和忠行出了門，往後院去。
遠離前院主宮的後院暗房裏，周棠甯看到了孔嬷嬷。
她被五花大綁了扔在地上，分毫動彈不了，幾個護衛看守着。
房間的牆壁上插着火把，亮出一片光亮。
“砰。”門關上，冷風帶得火把浮動，光線暗了暗，又恢複了些光亮。
孔嬷嬷擡起眸，看着面前的周棠甯。
她隻穿着一身淺黃色的錦袍，披着白色的披風，就給一種居高臨下，讓人臣服的感覺。
她跟李玉灣的高高在上，完全不一樣。
成爲敵人的時候，會讓人從骨子裏畏懼。
這樣的氣場，孔嬷嬷隻在盛帝的身上看到過，連皇後身上，都沒有這樣的氣度。
她現在明白，五公主爲什麽會失敗了。
兩人相視了一會兒，是一場審視和對峙。
見孔嬷嬷垂下眼眸，認命了一般，周棠甯才蹲下身來。
她開口說道：“孔嬷嬷，你全家，你的兒孫，本妃現在都讓人關照着他們了。”
“宮裏的情況，你也清楚了。”
“李玉灣野心勃勃，自私自利，她這樣的人，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本妃明人不說暗話，本妃來，就是想知道本妃的弟弟，周棠樹，五公主把人藏到哪裏了。”
“如果你告訴本妃他在哪裏，本妃可以饒了你和你的家人，也會留李玉灣一命。”
“在本妃的心裏，家裏很重要，至于李玉灣，留她一命，本妃不在乎。”
“聽明白了嗎？”
周棠樹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至于李玉灣之流，他們從來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留他們一命，換周棠樹回來，她願意。
兩人再次對視，見孔嬷嬷思慮過了，周棠甯這才伸手，将堵在她嘴裏的布團取下來。
“英王妃，很絕望對不對？”
“我們這些奴才，從生下來，就沒有自己的選擇。”
“從進宮的那一天，我們被主子選中，我們的人生道路，也被注定了。”
“這就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命運，我們的生，我們的死，我們的家人，我們人生相關的一切，都被主子選定了。”
“英王妃，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和你們這些做主子的，完全不一樣。”
“你們這些做主子的，不會明白吧？”
孔嬷嬷說着，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和諷刺。
周棠甯隻是直直地看着她，不錯過她表情裏的任何一個細節。
“孔嬷嬷，你現在有選擇的機會了。”她隻是說道。
“本妃給你一個最劃算的選擇。”
“你不僅可以選擇你自己的命運和人生，還能選擇你家人的命運和人生。”
孔嬷嬷突然笑了：“我選……”
她低了下頭，聲音頓住。
兩個呼吸間，周棠甯覺察到不對勁，擡起她的下巴，就看到鮮血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她一下子捏開她的嘴巴，如注的鮮血直往外流。
她咬舌自盡了——
周棠甯臉色一變，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