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仿佛前方，才是他的歸宿——
“衛将軍他？”有士兵大驚。
千江看着衛廷之，他臉上露出從容自在的笑容，一起從京城出征，來到這裏，千江都沒見他笑過。
千江看明白了，衛廷之這是自己找死。
這是他想要的歸宿。
他一咬牙，撞碰身邊的同伴，高呼着命令：“退！退……”
衛廷之一直往前，越來越多的敵軍将他包圍，他的戰馬被長槍刺殺，沒撐多久，就嘶鳴着倒下。
“砰——”衛廷之自己也轟然倒地。
他擡起頭，便看到天邊不知何時，已經泛起亮光，天要亮了。
那光色，是那麽的灼眼迷人。
他臉上露出坦然的微笑。
如此一來，他在周棠甯的心裏，是不是還是那個，她最初見到時，她眼中所看到的那個小将軍——
周棠甯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了陽光，陽光十分明媚紮眼。
然後聽到有人叫她：“棠棠，棠棠……”
“還有哇哇哇……”嬰兒的啼哭聲音。
聲音由遠而近，漸漸清晰起來。
她轉頭，就看到守在床前的男人，幾乎認不出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不知今夕何夕，身處何地。
“李長英？”她試着喊了一聲，聲音細軟如蚊吟。
她喊出來，又覺得不是。
她記憶裏的英王，年輕俊逸，豐神俊秀，不是這般兩鬓霜白。
皮膚看起來不老，可突然多了這麽多白頭發，人也很瘦，都有些脫相，整個人看起來，要碎了一般。
“是我！”英王緊握着她的手，親着她的手背：“棠棠，是我，你終于醒過來了。”
周棠甯這才又清醒了些。
“現在是九月二十四日，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以來，你一直在昏迷中。”
“你終于醒過來了——”
李長英聲音沙啞，滿眼是淚，蓄都蓄不住，眼淚“啪啪啪”地往下掉，打在周棠甯的手背上。
周棠甯這才慢慢清醒了過來，看到李長英這樣，眼睛也都紅了，淚水盈眶。
這半個月，不，自五月，她和他在京城分别，到現在，五個多月的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殿下……孩子們呢？”
“孩子們都好，棠棠，第三個孩子，是個女兒，我們兒女雙全了。”
周棠甯眼眶一熱，淚水盈眶。
“我們現在在翼州城的州府上，青州城正在恢複建設，大晉的軍隊，十天前，就退出盛朝境内了。”
“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養好，我們就回京。”
周棠甯想要抱他，他下身來，幾乎靠在她的身上。
周棠甯抱了他一會兒：“我想看看孩子們。”
識珠，安嬷嬷，識銀三人，分别抱着三個孩子給她看。
出生半個月的孩子，長得好看了些，皮膚也沒那麽皺了，個個睜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王妃，孩子們都認識你呢。”識珠喜極而泣。
“可不是，這段時間，王爺每天都抱着孩子們，看自己的母親。”
“小小姐才睜開眼睛五天，已經記住自己的母親了呢。”
“王妃，您看。”安嬷嬷把第三個孩子湊給周棠甯看。
周棠甯一看，心都揉成一團：“安嬷嬷，孩子怎麽這麽小？”
第三個孩子，比兩個哥哥，都小了一圈。
周棠甯的小四弟出生的時候，她見過，她最大的孩子，看起來，都沒有小四弟剛出生的時候大。
“王妃，您生的是三胞胎，孩子自然要小些。”
“您這是大吉之兆，孩子們雖然個頭小點，都闵神醫看了，都健康。”
“又找了新的奶娘，奶水足，孩子後面會長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