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
“噔噔噔……”有士衛跑着進來:“王爺,百姓們送糧食來了!”
“他們都不吃了,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送到軍務府來。”
所有的人頓時沉默下來,眼眶發熱。
英王沉吟了片刻,說道:“告訴這些百姓,堅持到九月九日,過了九日,物資就到。”
到時候,哪怕是要放棄青州城,退到翼州城去守,他也願意。
爲了城中這些當初沒撤離掉的百姓。
“是,王爺!”
入夜,如英王所料,晉軍再一次發起攻城,但派出的人手,明顯比昨夜少了很多。
武王也怕遇到昨夜那樣的襲擊,沒有派出他們的主力,隻是派兵,接連試探。
英王手上的炸藥不夠,隻用了一點,作爲震懾。
一夜苦戰,黎明時分時,翼州城的炸藥帶了出來,在晉軍面前,又狂轟亂炸了一陣。
直接把晉軍吓得落荒而逃。
如此支撐了幾日,到了第七日,從翼州城拿出的炸藥,也所剩不多。
城中的糧食,也不多了。
很多士兵,都沒有飯吃,水也不夠,隻能分着喝,吊着命。
有的士兵實在受不了了,偷偷分食敵人戰場的戰馬——
霍鶴年試圖從翼州城中帶出糧食,也被晉軍阻擋。
他試圖帶軍殺出來,幾次都失敗。
青州城,仍然是困獸之鬥,漸漸被逼入更深的絕境。
第七日夜,周棠甯感覺到腹部的動靜,悠悠醒來,晃晃蕩蕩的,發現自己在馬車上。
“王妃!”識銀握着她的手。
連續幾天沒怎麽睡,她的眼球上布滿血絲,眼眸通紅。
“今日是幾日?”
“七日。”
“王妃,可要就地紮營,讓您休息?”
周棠甯摸着肚子,肚子裏的胎兒,在她的掌心上踢了踢。
随着胎兒越來越大,對她的感知,也越來越強烈。
胎兒動的時候,她摸着胎兒,胎兒就會和她互動。
她甚至能分辨出胎兒的手,和腳。
她摸了會兒,和胎兒互動了會兒,覺得胎兒們的狀态還好,就說:“繼續前行。”
馬車連夜,繼續趕往青州城。
周棠甯躺靠在馬車裏,低頭,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有夜色進入馬車,映在她的眉眼上,她容色溫柔又堅定:
“孩子,母親帶你們,去見你們的父親!”
第八日,晉軍繼續攻城,青州城,一夜苦戰。
趕往青州城的路上,識銀握着周棠甯的手:“王妃,您已經兩天兩夜沒停了,停下來休息會兒吧。”
識珠跪在馬車闆上,直抹眼淚。
闵神醫把了脈後說道:“丫頭,現在胎兒大,你雙腿浮腫厲害,再這樣躺下去,對你和孩子都不利。”
“識銀,扶我下車,我走走。”
慢行,對她的身體和胎兒也好,她要繼續往前走。
就快了,她一定要趕到九日前,到達青州城——
衆人:“……”
之前大家還能勸勸她,離九日越近,離青州城越近,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
識銀隻得攙扶着她下馬車來,百川也上了前來,一起攙扶着她,繼續往前走。
晝夜交替,入夜,子時一過,九日。
大晉這幾日摸清了青州城的炸藥防守,今夜,武王親自領兵,發起最猛烈的攻擊,勢必拿下青州城。
英王和衛廷之站在樓城上,看着如潮水般湧來的晉軍,“轟轟轟”的鐵蹄聲震動天地,震耳欲聾。
其他的将領,都已經到城樓下,領兵待陣。
千江來到英王身邊:“殿下,炸藥不多了,這一場,是死戰。”
他禀明情況,讓英王好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