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融化的冰被端下去，又擺上一塊完整的冰，五公主身上的汗，很快就沒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進了皇宮，穿過宮牆林立的巷道，到了皇後的坤儀宮外，停下。
五公主下了馬車，進了宮門，去見自己的母後。
坤儀宮，皇後正在内殿廳堂内，修剪新的牡丹花枝。
内監在她身側侍奉。
她的神色凝重，語氣也顯得沉重：“大晉京都動蕩，有人造反，大晉新帝不會派兵援助武王？消息，确實可靠？”
卑躬屈膝的内監擡起眸來，眼神幽深銳利，聲音細尖又肯定：“是東宮遞進來的消息，千真萬确。”
皇後便不疑有他。
“如此說來，定安帝帶着大齊五十萬主力軍出征，武王必敗，大晉必敗了？”
“大齊若與盛朝英王的主力軍會晤，武王不堪一擊。”
“除非，有新的大轉機。”
“東宮說了，不能等了。”
“咔嚓！”皇後手中的剪刀一動，剪落了中心開得最漂亮盛大的那朵牡。
“皇後娘娘，五公主來了。”蓮嬷嬷進來禀報。
皇後這才有了反應，将剪刀放在内監的手中：“去忙吧。”
然後往座位上走去，吩咐道：“讓她進來。”
五公主進門來，就看到皇後坐在高座上，正端起茶盞喝，她的臉色格外凝重，顯得十分肅穆。
五公主一眼，也差不多能将她的心境揣摩了七八分。
“兒臣參見母後，給母後請安。”五公主上前行禮。
“好了，坐吧。”皇後免了她的禮。
五公主坐下，也端起茶盞喝了起來。
皇後瞥了她一眼，風塵仆仆的樣子，一看就是出了遠門，身上還帶着一陣熱風。
好在殿上置了冰塊，十分清涼，在這樣的夏日，讓人很是舒适。
“你最近，看起來倒是不錯。”皇後也發現了，她的氣色之比前好太多了，人也顯得格外精神，還有幾分意氣風發。
倒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有嫡公主的氣派。
五公主微笑：“兒臣之前執着情愛，現在想通了，這心裏呀，就舒服了。”
皇後看着她這樣，也多了幾分欣慰：“如此甚好，情愛……” 她說着擡起頭來，目光深遠。
想到的，是她和皇上。
“最是荒唐可笑。”
說的，是她自己，也是在敬告自己的女兒。
衛将軍府發生的那些事，她沒有深究。
可女兒懷孕七八個月，肚子都那麽大了，如果孩子能生下來，早産，也是養得大的。
可孩子卻沒了。
可見裏面也是發生了場大風雨。
隻是五公主當初沒回來說，她後來見到她，問了句，她也隻是說是意外摔倒，她也沒管。
但一個公主，在那樣的府中，發生了這種事情，必然也是出事了的。
五公主現在自己明白了，也算是好事。
五公主頓了片刻，也沒有回應。
皇後又問道：“你這是去哪了？”
“女兒剛從法門寺回來，滿京的百姓都排着，去法門寺，給七公主，定安帝，英王祈福。”
“從出了城的大道上，就一跪一拜，一拜一祈福。”
“母後，兒臣活了……近二十年，從未見人，能得到百姓如此愛戴。”
“父皇都沒有。”
皇後臉色大變，她能想象到法門寺六七分的盛況，都震驚不已。
這是皇上，太子，她這位皇後，才應該得到的待遇。
民心所向，已經偏頗了。
“英王麽？”她用力攥緊手中的茶盞，手背上筋骨鮮明。
李玉灣目光幽深，眼底含着打量，她點點頭。
皇後沉吟了片刻，轉換了思緒：“你怎麽去法門寺了？你之前不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