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他,像是快要被擊碎了一般。
她看着他,眼睛一紅,心都要碎了。
“陛下!”她忍不住喚他,聲音破碎,帶着哭腔。
“怎麽了?”看到她這樣,定安帝情不自禁坐起身來,向她伸出手。
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男人輕輕一帶,她就坐進他的懷裏。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和你的嫂嫂,多待一會兒?”
這一年多來,她不時在他面前流露出思鄉之情,他也很心疼她。
“臣妾放心不下陛下,就先回來了。”
她伸手環住男人的脖子,抱住他,抵在她的脖頸裏:“臣妾看着陛下這樣,心疼!”
少女的情感,純粹又濃烈,像春泉一般,澆灌着他有些枯竭的内心。
軟玉溫香,寸寸溫暖着他有些寒涼的身軀。
他的臉上,漸漸恢複光色,眼神也變得明亮溫潤起。
他掐着少女的細腰,撫在她有些隆起的腹部,少女的腰,不再像之前那樣細軟,但更厚實,更有生命力。
這種感覺,和之前單純的歡喜不一樣,多了更厚重的情愫,和希望。
對,希望——
他還有面前的少女,還有她腹中的孩子,他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他也還會有更多的孩子。
他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将少女扶起,看着她淚光盈盈的樣子,心頭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他伸手抹着她的眼淚,目光一下子被她脖子上的暗紅指痕吸引,那是娴淑皇後掐她脖子時留下來。
他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伸手輕輕撫着她脖子上的傷痕:“疼嗎?”
李玉湖握着他的手,向他搖頭:“臣妾一點都不疼,臣妾隻是心疼,陛下……”
定安帝往後靠在椅背上,更好地看着她。
她咽了咽眼淚說道:“陛下與姐姐夫妻情深,沒想到,竟然走到這一步……”
“臣妾看到陛下當時憤怒的樣子,臣妾害怕。”
“怕什麽?”
“怕陛下傷心,又怕陛下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相信感情,不再對臣妾好。”
定安帝愣了下,審視着她。
“做人難,做皇帝更難。”
“可陛下,是臣妾見過最好的皇帝,也是臣妾見過最好的丈夫。”
“臣妾怕難過失望,被辜負後,就不願再相信愛情,變得冷漠,像臣妾的父皇那樣……”
“臣妾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臣妾隻是不想讓陛下變得跟原來不一樣。”
她柔軟的小手揪着他的衣襟,仿佛在死死地揪着她熟悉的那個他,不讓那個他消失。
“陛下是臣妾的丈夫,是臣妾唯一的仰仗,陛下也知道,臣妾隻是個軟弱無能的小姑娘。”
“臣妾來到這裏,是爲了和親而來。”
“可陛下,和陛下曾經對臣妾的好,讓臣妾在這裏的人生,有了新的意義。”
“臣妾好想要和陛下,一直維持下去……”
她梨花帶雨地說到後面,聲音小了下去,垂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仿佛自己說的這些,都是無理的要求。
定安帝又坐直起身,擡起她的下巴,親掉她臉上的淚:“朕廢了皇後,把她打入冷宮,永遠不得出冷宮。”
李玉湖偏了偏頭,臉被他親的嬌紅,微微仰視着他,堅定地說道:“皇上和皇後的事,臣妾不該幹預。”
“但皇後娘娘是皇上的發妻,她理應永遠站在您這一方,支持您,愛護您,她絕不能站在您的對立面,傷害您。”
“臣妾曾經得她恩惠照顧,臣妾心裏感激。”
“可臣妾,也無法接受,她站在您的對立面,傷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