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早知道你會那麽做，本王讓你死于敵手算了。”
“你死了，本王一樣可以娶她。”
衛廷之現在明白，英王對周棠甯的感情有多深了。
爲什麽周棠甯也能爲他做到這一步。
自己跟他比，真的比不了。
“衛廷之，太子讓你來，是讓你殺了本王吧？”
“今晚過後，你自己想辦法出城去，否則，本王會直接逮捕你。”
衛廷之仰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一副認命的樣子。
“臣什麽都沒做，王爺也要逮捕臣嗎？”
“太子的陣營的人，都是罪臣，你奉命而來，就已經是犯罪。”
“周棠甯她，是不是也這麽想我？”
“本王的妻子，隻想本王，不會想你。”英王丢了句，就轉身，往城牆下去。
衛廷之喉嚨滾了滾，有些窒息：“她是爲你來的，周棠甯，她爲你來的。”
英王猛地僵住，然後轉身，走回衛廷之的面前，眸光凜冽：“你什麽意思？”
衛廷之看着他，眼神清明，仿佛洞悉一切。
“周棠甯奮不顧身跑到大齊搬救兵，又讓大晉引發内亂，切斷武王的後方，是爲了保證戰局對盛朝更有利，讓你有希望活着。”
“因爲李長英，你上輩子，就是死這場戰争，大晉的大軍手中。”
“周棠甯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救你而來。”
“否則，她隻會坐鎮軍中，等太子造反失敗，然後朝中派兵來援救。”
英王看着衛廷之，眼中波濤翻湧，又帶着幾分不敢置信。
“李玉灣是重生的，周棠甯必然是從她口中得到關于你的信息，所以她才盡一切可能，讓戰局對盛朝有利。”
“她想從天道，從命運手中，救下你。”
英王看着他，又想着這些事，筆挺的身軀顫栗了起來：“本王不會。”
“本王不會丢她和孩子，不會留她一個人……”痛失所愛，肝腸寸斷，孤苦一生。
他一定會活下去。
“李長英，與天道和命運相比，我們人太渺小了。”衛廷之身形清寂，臉色蒼白，看起來格外無力。年
“今晚，讓我代你去吧，你去找周棠甯。”
“你上輩子，是死在九月九日，也就是今夜。”
“周棠甯必然會趕來，你去找她，别讓她發生意外。”
見英王學站在原地，他臉上泛起些笑意：“不信嗎？”
“本王是不太相信，本王死得那麽輕易？”英王仰頭看向夜空四野，今晚這種情況，他是不至于死吧。
“上輩子，盛朝的戰局很嚴峻。”
“武王帶的五十萬大軍，全圍在青州城，武王的目的，是爲了擊殺你。”
“你死了，盛朝便無強将可用。”
“再加上沒有大齊這些外援，青州此困，是個徹底的死局。”
“最後還是你帶兵，殺人敵營，于五十萬大軍中，取了武王首級，敵方潰敗撤退。”
“沒有好戰的武王，此役後，大戰長達十幾年時間裏，沒有對盛朝發動戰争。”
所以上輩子，英王用自己的性，終結了與大晉的戰争，成了盛朝的護國神将，名垂青史。
往後的幾十年歲月裏，盛朝的武将，無人能超越他。
前世，他是盛朝，如日月般的神将，去世多年後，也是盛朝最閃耀的英魂。
“李長英，出征之前，我也去見過周棠甯。”
“如果你出意外的話，她大概會很痛苦，會活不下去吧。”
“我從未見過她那樣。”
“别讓她經曆那樣的人生，她值得更好的。”
聽到他說出征之前，去見過周棠甯，他想揍他一頓。
但是聽了他後面的話，他沒了那樣的想法。
“英王殿下，今晚臣帶兵，正面出擊。”
英王凝視了他一會兒：“本王安排其他的主帥，你可以跟着去，撐不住了就撤，不可以做無謂的犧牲。”
“衛廷之，你若做出傷害盛朝和盛朝大軍的事，本王誅你衛家九族。”
“将你衛氏滿門，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他知道衛廷之還在乎這些，他在威脅他。
衛廷之和他對視，從容地看着他。
他不打算那麽做，所以他不會威脅得到他。
确定他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英王也看出了他的抉擇。
他這才轉身，往城牆下去。
“李長英。”衛廷之叫住了他。
英王回頭，他問道：“在盛朝和周棠甯之間，你就做出這樣的選擇了嗎？”
他不信一個男人，會真的選一個女人，而不是權勢江山。
“如果真的可以選，我自然是選擇棠棠，在這個世界上，我想要的，隻有她。”
但今晚的選擇，還沒到那一步。
他們隻是進攻，和武王拉扯，讓他今夜，不能全面攻進城來就行。
“衛廷之，你一個三品武将，别告訴我你連這都做不到。”
英王丢了句，急步往城牆下去。
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下了城牆，他仰頭，往前方看去。
月亮從雲層裏出來，殘缺的邊角，漸漸圓了起來。
老天爺，拜托讓我先找到她——
棠棠，别做傻事——
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