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味道這麽臭？”
“老夫人尿了，還拉在褲子裏了。”
“髒死了，真是的。”
“不會叫人嗎？”
大家也隻能幫着換洗，屋中又是一陣手慌腳亂。
衛老夫人被人扶了靠在床頭，人也徹底清醒過來，看着自己根本動不了，隻能任由奴仆擺弄來擺弄去的下半身，又忍不住“哇”地爆哭出來
夢裏，她夢到自己穿着最華貴的浮光錦，牽着小仙童一樣的小長孫，在衆人的注目中，坐上了宴席的主位。
全場嘉賓滿桌，全是京中身份尊貴的老夫人們。
大家滿臉笑容，對她敬重又羨慕：
“恭喜五老夫人五十大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姐姐，真羨慕你，兩個兒子，一武一文，都是朝中的翹楚。”
“你這長孫啊，長得跟個小仙童似的，小小年紀，就這麽聰明。”
“看您，臉色紅潤，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些，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您兒媳婦周棠甯，又給你準備了延年益壽的新秘方了吧，老姐姐，您可以分享給我們吧。”
“看您大兒媳婦的樣子，您府上，又要添丁了吧！”
“……”
衛老夫人夢到自己做五十大壽的場景。
夢裏，周棠甯和衛廷之沒有和離，沒有五公主。
衛将軍府修得華貴氣派，門庭若市，子孫繁盛。
她過上了她一向夢寐以求的京圈尊貴老婦的生活。
知道了大兒子重生，跟他說過的事。
她知道，她的夢，不僅僅是夢境。
她這是夢到她，衛家上輩子的事了。
夢裏有多圓滿，多美好，現在實就有多凄慘——
“啊啊啊……”她哭得更凄慘了。
衆人：“！……”
她們也好想哭。
劉嬷嬷勸了幾句，實在勸不住，就說道：“老夫人，出事了，姜姨娘死了！”
衛老夫人一僵，哭聲戛然而止。
幾個奴才這才趁機，給她把褲子床褥換了。
又用水給她把身子擦幹淨，她這樣躺着時間久了，下半身的皮膚，都長了暗瘡，一擦就疼痛不已。
奴才們按大夫說的，給擦了藥，但時間久了，藥效也不好了。
她痛得龇牙咧嘴。
等一切收拾好，她才慢慢平複下來，人也遭了場大罪，臉色又青又白。
她這才細問了姜成璧的情況。
來禀報的奴婢把事情又說了遍：“姜姨娘撕了有她名字的那一頁族譜，帶着丫鬟們逃跑了。”
“說是逃去投靠大晉的武王。”
“去年大晉武王來京城，都找過姜姨娘，說看中她的才能，如果她願意去大晉，就讓她當武王妃。”
“姜姨娘夜裏出了城門，就被發現，射殺了。”
這是皇上處置後，傳出的消息。
這個消息，自然不會到處宣揚出去。
隻有與姜成璧關系親近的人，才能得到消息。
衛老夫人一聽，身子一僵，側倒了下去。
“老夫人！”
“老夫人！”
“……”
劉嬷嬷幾人手忙腳亂地将人扶了起來。
衛老夫人這才緩過來，厲聲罵道：“姜成璧這個賤人，竟然敢如此侮辱我的廷之！如此侮辱我衛将軍府——”
姜成璧是衛府上的小妾，做出這樣的事來，衛老夫人隻覺臉都被丢光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被氣死。
劉嬷嬷一衆：“……”
原來，她們也覺得姜成璧不應該，可現在聽着衛老夫人這樣的罵人。
再想到姜成璧在這府上經曆的事，心裏也沒怎麽怪她了。
她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進這府中來當小妾。
不過想到她竟然做出投敵叛國的事情來，她們心裏也很恐懼。
衛老夫人罵了幾句，立刻說道：“她鋪子裏的那些錢呢？鋪子現在生意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