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幾分姜成璧之前的氣質，渾身散發着死了丈夫的美。
“喲，英王妃也在宮中啊，是二哥不在，寂寞了，來到瑤貴妃排遣的吧。”
“你倆确實能處到一處去，父皇年紀那麽大了，萬一有個不測，她一個老妃子，該怎麽辦哦？”
她說着，目光卻在打量周棠甯。
她一身淺黃色錦袍，雲發高挽，綴着金色海棠花簪子。
肚子很大，身子看起來重，臉色有些蒼白，一夜未睡，滿是疲憊。
但削肩纖背，儀态豐儀，華貴從容。
她這樣子，看着真是讓人羨慕嫉妒。
周棠甯聽了她的話，眯了下眸子。
這李玉灣，看起來像死了丈夫之後，舌頭，都變得更毒了。
而且變得更肆無忌憚了，好似，她會是最後的那個赢家。
從英王出征開始，她就這個樣子。
她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而李玉灣這樣的話，更是對她沒半點傷害。
“多謝五公主操勞了，不過五公主大晚上的不睡覺，也在這裏，怕也是睡不着覺，找皇後娘娘排解排解的吧。”
五公主笑得得意：“母後是一國之母，自然有忙不完的事，本宮這做女兒的，自然來幫襯幫襯。”
“周棠甯，回去好好安養着吧，肚子這麽大了，到處跑，真的很危險。”
五公主說完，擡步就走，急着離開。
周棠甯看看她，又看看跟在她身邊的護衛。
那護衛，跟得很近，隻有兩步之遙。
一般的護衛，跟着女主子的時候，都會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
真要近身保護，也不會在三步之内。
見人快要走遠了，她擡高聲音說道：“五公主，姜成璧死了。”
五公主一震，臉上突然浮起失落，還有疑惑。
衛廷之出征之後，她第一時間帶人趕往西湘苑，想要殺了姜成璧洩憤。
但想到她們一同被衛廷之辜負抛充，也算同病相憐了。
再加上姜成璧在一些事情上，還是讓她挺欣賞的。
如果直接那樣殺了她，她會覺得挺孤獨寂寞的。
就先留留她吧。
她在原地怔了會兒，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哦！怎麽死的？”她折回來，向周棠甯問道。
周棠甯擡手，示意擡着箱子的内監和護衛。
五公主湊上前去，就看到箱子裏的屍體。
周棠甯給了姜成璧屍體的尊嚴，沒怎麽動她，還算體面，但仍然看得出來，是一箭穿心。
五公主看完，擡起頭來，看着周棠甯，臉上帶着諷刺的笑意：“你殺的？”
周棠甯直言不諱：“去年大晉武王來京城，就用武王妃的身份，來拉攏姜成璧。”
“并在京城，給她留下了人手。”
“她昨天夜裏離京，要跟着武王的人，往前大晉，投身于武王。”
“姜成璧此人，會些奇門異術，她必能幫到武王。”
“她此舉，罪該萬死。”
“本妃殺了她。”
周棠甯幾乎沒有隐瞞。
姜成璧在衛将軍府待了那麽久，她會制火藥的事，五公主不可能不知道。
這也是當初，衛廷之能讓她留下姜成璧的原因。
“通敵叛國，确實該死。”
“你說這姜成璧，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周棠甯沉默着，沒有問答。
姜成璧已經死了，妄議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
五公主感歎道：“真是讓人難以琢磨呢。”
“不過本宮倒是也挺佩服她的。”
“就是愚蠢了點，不自量力了一些。”
人都已經死了，五公主對姜成璧的怨恨，也就淡了。
她也懂姜成璧去投靠武王的做法。
說實話，姜成璧一個女人，那樣的出身，做出這樣的舉動，她還是很佩服很欣賞的。
隻是她沒那麽實力，也沒那個命。
她重新審視着周棠甯：“你親手殺的人？”
“是。”周棠甯沒有隐瞞。
“呵呵呵！”李玉灣諷刺大笑：“姜成璧根本沒防過你吧？她根本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姜成璧最大的問題，就是單純，那清澈的愚蠢，還真是有點可愛。”
“她要是對你有半點防備之心，就會死于你的手中。”
“周棠甯，你是姜成璧最信任，最佩服的人，最欣賞的人。”
“她還曾經模仿過你，學過你。”
“她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周棠甯，你也是個狠人。”
“哈哈哈……”五公主笑着走了。
“王妃……”識銀見自家主子盯着五公主的背影，一臉凝重，但她心中多想，不由喚了一聲。
看着李玉灣出了宮門，周棠甯收回目光，神色也柔和了些。
她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五公主剛剛的樣子，不怨恨姜成璧了，還挺欣賞她的？”
五公主的這些話，對周棠甯根本沒有影響。
姜成璧要去大晉投靠武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她活命。
最近，五公主看起來井井有條，又胸有成竹的樣子，總覺得她在謀劃着什麽。
她不過是拿姜成璧，試探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