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臉上透出濃烈的寒意。
他要讓母親知道，衛家本可成爲她夢想中的樣子，是五公主害得衛家落得這樣的下場。
讓母親記恨她，她作爲五公主的婆母，隻要恨上她，有的是辦法折磨她。
衛老夫人漸漸消化完，看着眼前的兒子，眼前的場景，隻覺如夢初醒，心裏一片清明。
“可兒子，上輩子是上輩子，這一世，是這一世啊！”
“人是回不到過去的，隻有眼前和未來啊。”
“五公主罪該萬死，母親也知道也你怨恨她，可她終究是你的妻。”
“你還這麽年輕，還有漫長的一生。”
“你和五公主好好過日子，做夫妻，又何愁衛家不能昌盛，你不能像上輩子那樣位極人臣？”
“兒子，你不能回頭，隻能往前看啊。”
“回頭母親就去向五公主請罪，讓她原諒你。”
“你們夫妻，好好過日子。”
“衛家如今地位也不低，你這樣的位置，在朝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你和五公主，将來也能生很多孩子。”
“你以後會有五個八個，都不成問題。”
“有了這個把柄，五公主也會讓你納妾的，你多納幾個，孩子想生幾個就幾個。”
“何愁子嗣不豐，家宅不盛？”
衛老夫人越說越興奮，覺得這樣越好。
上輩子是不錯，但是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老了，身體也不好，需要人在跟前照顧，敬孝。
而且五公主嫁到他們家來，也是爲了做京中的第一權夫人，她也會盡心盡力。
回頭她再跟五公主說說，一起将衛家推向繁盛，有五公主，會比上輩子更好。
“就這麽說了，回頭，母親就替你，去向五公主請罪。”
衛廷之隻是沉默地看着衛老夫人，果真如他之前所想的，她要的，隻有衛将軍府的前途。
不，是她自己的前途。
她想要榮耀，想要成爲京中站在最高處的老夫人，讓人向她俯首，敬仰她，膜拜她。
要她老的時候，有人敬孝，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死後，也能風光大葬，被很好的供奉着。
其他的，在她眼裏，都不重要。
他的感受，他想要的，都不重要。
而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周棠甯。
現在知道了這些，也清楚他和衛家所面臨的生死利益，可他想要的，也隻是周棠甯。
母親她是一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
如果她稍微在意點自己，就會給自己提點，也會幫着把周棠甯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的親生母親，他最愛戴的人，其實，也根本不怎麽在乎他。
這個世上，誰最在乎他呢？
隻有周棠甯，沒有和離前，還是他的妻子的周棠甯——
想到她曾經對自己的好，和他們的前世，他一顆心髒，就像被無數絲線切割分裂着，痛不欲生。
“廷之，如何？”衛老夫人喚了一聲。
衛廷之才回過神來。
他神色冷肅：“母親，這件事情，沒那麽容易。”
“五公主此人，心如蛇蠍，最擅僞裝。”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想要的，隻會更多。”
“她嫁入衛家，圖的是衛家能成爲京中世家之最，給她最好的享受和榮耀。”
“可你看看咱們衛家如今的情況，咱們家現在已經快被耗空了。”
“如果我們給不了五公主想要的，她定然不會讓我們好過。”
“母親，她是蛇蠍毒瘤啊。”
衛老夫人頓時吓得身體癱軟，臉色蒼白：“那現在怎麽辦啊？五公主可是個瘋子，她敢拿着刀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