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也很珍惜，很害怕失去。”
“但棠棠信任殿下，心裏雖然緊張，但也沒有患得患失。”
英王一愣，突然笑了。
他沒那麽緊張，也沒那麽患得患失了。
一刻鍾後，周棠甯從内殿出來。
她穿着米色的錦袍，披着一件青綠色的外袍。
時間有限，沒梳妝，烏發編了個發辮，落在腦後。
懷孕才四個月，小腹隆着，但她秀發烏澤，肌膚勝雪，白裏透紅，豔光四照。
大廳燭燈四照。
她出現的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立在大廳的衛廷之看着她，隻覺得她整個人都變得格外耀眼，一身雍容華，更勝以往。
他見過不少京中的貴婦，包括皇後，沒有哪個女人，看起來如她這般尊貴絕色。
這是他的妻啊——
如今看着面前的人，與上輩子的一切相重合。
他看着如今與和離時，大變模樣的周棠甯，隻覺無比熟悉親切。
“棠棠，我們是有上輩子的！”衛廷之雙臂張着，想要去擁抱她。
如果不是識銀，百川帶着下屬，一個個舉着刀劍對着他，他一上來，會毫不留情地将他刺死，他已經沖上來擁抱她了。
他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裏衣，披頭散發的，頭上，臂膀上都纏着紗布，随處可見紅色的傷痕。
他被炸傷得很重。
一路過來，又淋了些雨，身上半濕，頭發貼在臉上，狼狽不堪。
他臉上又哭又笑，看起來破碎又可憐。
他言辭激動，瘋瘋癫癫：“我真的沒騙你，你相信我。”
“我上次受傷，是死過一次了。”
“我重生了，上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
上輩子，那漫長一生的每個畫面，他現在都清清楚楚。
“上輩子，五公主被安排去北胡和親，沒設計嫁給我，也沒有姜成璧，我們隻有彼此。”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你們一起，生了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女兒。”
“我們的長子，還是盛朝的戰神。”
“上輩子，你爲我兢兢業業運籌，處處爲我打點鋪路，我也沒辜負你。”
“我成了盛朝的第一武将，攘外安内，建功立業，爲你請了一品诰命，成爲這京中，最尊貴的權臣夫人——”
識銀，識銀，識金，沈嬷嬷，百川一衆，都聽傻了。
這個衛廷之，不會是被炸傷，直接瘋了吧？！
他們隻好轉頭，看着自家王妃。
“住口！”周棠甯厲聲喝斥：“衛廷之，上次，本妃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今日，本妃再說一遍。”
“如今，本妃已經是英王的王妃，英王驚才絕豔，無人能及，本妃深愛着他。”
“這輩子，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本妃都願意生生世世與他相愛相守，和他生兒育女。”
“衛廷之， 你看清楚，我們早已經分離，天各一方，永無交集。”
“是啊，衛将軍，”識珠恨不得上前去，扇衛廷之幾個大耳光：“我們家王妃是最好的當家主母，你當初眼盲心，棄了我們王妃。”
“如今你離了我們王妃，衛将軍府離了我們王妃，落得這樣的下場，就想到我們王妃的好了？”
“這世上可沒什麽後悔藥，有的隻是報應。”
“現在跑在我們王妃面前哭，想屁吃呢。”
“負心漢，活該！”
衆人：“……”
不過罵得好爽！
看到衛廷之這樣痛哭，好爽！
衛廷之已經管不了這些了，他“砰！”地跪了下來。
向周棠甯哭求道：“棠棠，我們在一起，有那麽美好的人生，你跟我回去，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