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袍擺上一片鮮紅，還被雨水打濕，染了些泥，看起來狼狽又脆弱。
“快去把華老太醫請來！”周棠甯急聲吩咐道。
有奴仆跑去叫大夫。
“周棠甯……”姜成璧看到周棠甯，向她伸出手。
周棠甯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姜成璧緊緊抓着她的手，抓得很用力，但她的手上，沒什麽力氣。
“我好疼！真的好疼——”
她的腹部疼，失去孩子的那種感覺道，錐心刺腹的疼。
疼了那麽久了，卻怎麽也好不起來。
有好幾次，她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嗚嗚嗚……”她的喉嚨裏，是止不住的哀鳴。
周棠甯也隻能說道：“大夫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
青紅在一旁哭道：“求王妃救救我家姨娘……”
姜成璧的樣子，吓到青紅青月了。
“你們不用擔心。”周棠宋安慰她們。
她們是冒雨前來的，衣服都淋濕了。
早春的雨寒涼，她向識珠：“帶青紅青月去換下衣服。”
兩人下去，華老太醫給姜成璧看了傷，又開了藥， 禀報道：“姜姨娘流産傷了身子，又強行走動，傷了身子，有些流血。”
“用藥之後，還需要卧床好好休息。”
她被五公主強行灌藥流産的時候，月份已經大了，極傷身子。
“嗯。”周棠甯點點頭，就讓華老神醫離開了。
姜成璧身體虛弱，睡了一覺。
醒來時雨已經停了，已經是傍晚時分，外面夕陽明媚。
一睜開眼睛，她就看到廳内擺着幾盆紅色的海棠花，顔色極豔麗。
在這樣的季節，看着極耀眼。
再看着坐在榻前，比花嬌的美人，姜成璧嘴角扯出一抹慘烈的笑容。
“周棠甯，我是不是一個很差勁的母親？我沒保住我的孩子……”說到裏，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喉嚨脹痛得發不出聲音。
周棠甯想了想，開口說道：“姜成璧，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殺了你的孩子的人。”
她如今隻是懷孕，還沒把孩子生下來養育，沒辦法完全懂一個母親的心。
光是想想這樣的事，就無法接受。
她也沒辦法真正安慰姜成璧，隻是告訴了她這個事實，希望她的心裏會好受一點。
姜成璧的眼神慢慢變得清冽起來，唇齒顫抖道：“是啊，是李玉灣，殺死了我的孩子——”
姜成璧在英王府住了兩天，身體好了很多，連人也精神了，才離開英王府。
她是午飯後離開的。
午飯後，英王陪着周棠甯在王府的花園裏散步。
漸漸入春，園裏的花也漸漸開了，陽光明媚，景緻怡人。
周棠甯思索了片刻，不由說道：“姜成璧剛才離開的樣子，精神也太好了些，衛将軍府隻怕不會太平。”
男人轉頭，盯着她看。
周棠甯對上他的目光，立刻解釋道：“我是擔心姜成璧會爲了孩子，和五公主開戰，影響火藥的事。”
“我心裏，早就不在意衛将軍府了。”
英王将她的手拉過來，緊緊地握在掌心：“火藥能不能被制出來，關系都不大。”
“光一件殺傷力強的武器，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
“有，如果爲不良之人所用，就是天下之害。”
“沒有，盛朝也會越來越好。”
“他們怎麽樣，火藥怎麽樣，都沒那麽重要。”
“如果火藥真做出來了，本王也不能讓他落在衛廷之的手中。”英王說着，眼眸深晦如海，眸色格外清明。
“如果到時候火藥真出來，衛廷之也必須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