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棠甯自己來考，第一名得讓給她，我等隻能甘拜下風。”
“可惜她是個女子，不能來參加科考，太可惜了。”
“如果周棠甯繼續輔導衛文之，這次的榜首，也必然是他的。”
“不過人家早就不是他大嫂了，而是英王妃了。”
“衛将軍府痛失了名狀元啊。”
“是他們沒這個福氣。”
“是他們自己把這等福氣作沒了，可惜！可惜！哈哈哈……”
衛廷之和周棠甯和離，娶五公主的事，全京都知道。
以前，大家心裏還嫉妒他，那畢竟是公主啊，娶了就是一步登天。
但周棠甯在使臣宴上大放異彩，成爲盛朝第位女爵，又嫁給英王。
這些學子，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實力考取成績的，所以他們更看中個人的實力。
相比之下，他們更敬重周棠甯。
衛老夫人聽着這些話，隻覺腦子“嗡嗡”的，天地也跟着旋轉。
她現在也知道，二兒子這次真的沒有上榜，連明年參加殿試的資格都沒有了。
大好的科舉之路，隻差最後一步，就這樣斷絕了——
她感覺自己正往地上倒去。
突然聽得身邊的奴仆們大喊：“三姑娘！三姑娘……”
“老夫人，三姑娘昏倒了。”
倒在地上的衛錦枝看着和魏存遠抱在一起的衛錦蘭，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衛老夫人的意識被生生拉了回來：“錦枝！錦枝……”
周棠甯向魏夫人：“先走吧。”
周邊的人，都在讨論她去參加科考了。
如果讓他們認出她來，肯定又會有一場麻煩。
魏家三人也直點頭，跟着她一起離開了。
看都沒看衛家人一眼。
女兒昏倒，衛老夫人想要求救，下意識地往周棠甯看去，就看到她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她心裏頓時一陣抽疼。
以前她還沒有和離的時候，别說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就是将軍府裏有一點風吹草動，她也第一時間趕來。
她隻好吩咐奴仆：“回春堂不遠，快，送去回春堂！”
看榜的現場，有不少學子，有人突然發揮得太好，考得太好，也情緒失控大哭。
有人落榜，也悲痛大哭。
現場哭的人很多，一片混亂。
周棠甯幾人擠出人群，就碰到一個人，衛文之。
周棠甯看得一愣。
衛文之穿着一身紫色的錦袍，墨發用飄逸的發帶紮着，還畫了點眼線，染了唇脂，透着幾分陰柔美。
哪還有之前，一身青白衣袍的，清清正正的讀書人的氣質。
他這個畫風——
不對！
而衛文之，則眼眸通紅地看着周棠甯。
周棠甯嫁入衛家三年，教他讀書三年，讓他從一個學識淺薄的人，一路直上，考到前三十。
從無名小卒，成爲人人稱贊的狀元苗子。
這其中，也有他的野心，夢想和抱負。
現在這樣的成績，也是他根本接受不了的。
剛剛，大家的議論，他也聽到了。
此刻看着周棠甯，他喉結滾了滾，發自肺腑地喊了一聲：“嫂嫂！”
魏存遠往前方一站，嚴厲道：“衛文之，這是英王妃，你不可胡言。”
“走吧。”周棠甯喊了一聲，看都不看衛文之一眼。
她以前對衛文之，也是掏心掏肺，嘔心瀝血地培養他。
結果和離的時候，衛家那般算計她，陷害她，他也沒站出來，爲自己說句公道。
所以她對他，也沒任何好感，不會再浪費一丁點兒情緒和精力。
衛文之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不敢，也沒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