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英王，孟氏，周家的人，還有他們身邊，無數的老百姓。
陽光下，一個個生命，在她視野裏鮮活靈動起來。
而周棠甯，與英王凝視着。
她此刻聽明白了周棠甯說的這些。
就連周棠甯能成爲英王妃，與那樣的男人站在一起，也不是她幸運。
而是，她那麽優秀，那麽好，她值得，她配。
同時，她也明白孟家爲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轟！”她雙手揮舞起，猛地抓着囚車的鐵杆，手腳上的鐵鏈撞得“哐哐嘩嘩”直響。
她像發狂的獸：“周棠甯，是你！是你！是你把我們孟家害成這樣的，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
“我原本，該是東宮的側妃。”
“又有尚書府做靠山。”
“我擁有最好的一切，最完美的人生，是你毀了這一切！”
如今她淪爲死囚，臨到死期，跌入爛泥，她才知道，自己曾經擁有的，有多美好珍貴。
周棠甯神色凜了幾分：“你的？你們孟家的？”
“孟婳，你怕是忘了，孟老尚書的尚書之位，是怎麽坐上去的。”
“你們孟家，是怎麽起來的？”
“你年紀不大，孟老尚書，也沒跟你提過孟家以前的事吧。”
“要不是我母親嫁到周家，憑老孟尚書的能力，也能成爲尚書？”
“你們孟家，也能大魚大肉，穿金戴銀？”
“你們不感激就算了，還自以爲高周家一等，回頭反踩？”
“想偷我們周家的方子和營生，用這樣的方法，盜取我們周家，成就你們孟家？”
“沒有我們周家，你們孟家，什麽都不是。”
“你們孟氏一族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們本來的樣子。”
“這才是你們的本質。”
“做蛀蟲，做吸血鬼，就該有那樣的覺悟。”
周棠甯說完，就往後退。
她身上真髒，熏得她不舒服。
一切的真相被撕扯開，孟婳不願承認自己和孟家如此不堪，但還看到了真相。
孟家衰落得這麽快，就是和周家關系惡劣開始的。
更是因爲想要搶周家的生意，才丢了尚書之位。
最後，又因爲要去奪取周家，重新崛起，她才丢了性命。
孟家，也才被全族流放。
“所以周棠甯，紙有毒，是因爲你——”她震驚于周棠甯的手段和膽識
“你怎麽，敢？”
毒害那麽多世家子弟，結果誰都承受不起。
但問出來，她看着周棠甯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
她就是敢，她就是有這樣的心機和能力，謀略和膽識。
是啊，一直被說是商女，身份低下的周棠甯，從小都敢做别人不能做，爲别人所不能爲。
她比她們這些貴女們，都要優秀強大，高貴。
可眼下，她的想法，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命都活不了。
“周棠甯，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周棠甯無動于衷，聽而不聞。
明明她在囚車内，站得高，卻覺得下面的周棠甯，更高高在上，望塵莫及。
“把她押過去。”押送犯人的官兵道。
見周棠甯漠然的樣子，孟婳知道自己徹底沒希望了。
她突然猙獰大笑：“周棠甯，你赢了我，赢了我們孟家又如何，五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在她那裏，你和我們，又有什麽區别？”
“不過一樣是卑微低賤的下等人罷了，哈哈……”
低人一等？就五公主那樣的？
周棠甯臉上掠過諷刺的笑意。
然後眉頭蹙起，果然，毒死柳氏陷害周家這些，是因爲五公主。
很好，知道她還不死心，一直想對付周家，對付自己，她就放心了。
不然她堂堂一個公主，不找自己麻煩，她還怎麽對付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