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漂亮的眸子裏透着少女的純真,還有強烈的狠毒和高傲。
徐持盈轉頭向身邊的老夫人:“祖母,那位便是鎮國公府的義女,和五表姐夫和離的周棠甯。”
座位離得近,她的話,清晰地傳到周棠甯的耳中。
周棠甯擡眸,看過去,就和徐老夫人的目光對上。
上次讓識銀查徐持盈的事,她自然也知道這位徐老夫人的底細。
這位老郡主位高權重,女兒又是皇後,外侄是太子,素來以威嚴殘酷著稱。
此刻,一雙渾濁幽暗的眸子盯着她,那眼中仿佛有一頭兇獸,随時會撲出來,把盯着的人捕殺撕裂。
剛剛,就是這道目光,讓她極有壓迫感的。
徐老夫人握着小孫女的手,又看了眼下位,徐持盈旁邊的外孫,眼睛盯着周棠甯,臉上的皺紋擠着,神色駭人。
上次孫女外孫在鎮國公府受了委屈,回家之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
之前因着她的外孫女五公主的事,她就對衛廷之的這個和離婦懷恨在心。
一個小小商女,也敢跳到她孫兒們的頭上來。
這個世界上,就沒出現過這樣的人。
現在既然出現了,除了便是。
她冷“哼”了聲,向身邊的老婦道:“霍老夫人可真是有意思,看來當年的事情,她還是無法釋懷啊。”
“可收這麽個義女,不是侮辱她死去的那雙女兒嗎?”
“多少年了,她這是徹底瘋了吧。”
徐老夫人說着,蒼老的面容顯得更加刻薄,帶着惡意的笑容和幸災樂禍。
她嫉恨霍老夫人,一方面痛恨鎮國公府,沒有完全站在她太子外孫這邊。
另一方面,嫉妒她善良偉大,被萬民景仰擁戴。
而她雖然權勢地位極高,可京中,除了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的人,又有幾個人會記得她,在乎她?
徐老夫人身邊的幾個老婦一聽,也譏笑道:“是啊,真想不明白她爲什麽這麽做,老糊塗了吧。”
“鎮國公府什麽眼光啊,可憐見。”
“……”
周棠甯聽着這些聲音,不由捏緊手裏的酒杯,幾乎将杯子捏碎。
霍老夫人,霍家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痛,竟然成爲了她們嘲笑的笑柄。
霍家當初的死亡和犧牲,可都是保護了這些人啊。
她擡頭,往前方看去,老鎮國公和老妻坐在皇上右下位首位,周圍坐着霍家的人。
要不是怕在這種場合,重提這些事,會讓霍家的人傷心難堪。
在北胡人面前,這也是霍家和盛朝的恥辱。
她也不想因此,卷起兩國的恩怨。
不然就要站起來,質問她們幾聲。
幾個老婦人嘲笑了幾句,就把矛頭指在周棠甯的身上:
“就是那個長得像狐狸精一樣的女子嗎?”
“誰家正經的女子和離啊。”
“是個有手段的,會賺錢,也很會鑽營。”
“怕是老鎮國公夫婦,被她鑽了空子,利用了吧。”
“她祖上是做什麽的?拜至幾品?”
“哪有什麽當官的,都是下賤商人。”
“……”
議論聲傳開來。
有意思的是,周棠甯的席位,上位是蕭國公府,下位是孟尚書府。
蕭國公府的蕭老夫人,也勾着看她,知道情況後,頓時暴怒:“那就是周家那個出來經商,抛頭露面的和離婦?”
“我們蕭國公府的席位,爲什麽會和她的安排在一起?”
“這不是擺明了,侮辱我們蕭國公府嗎?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