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得到這樣揚眉吐氣的機會,将軍府邀請了很多家族來參加這場婚宴。
而他們認識的,都是官職低,家世普通的。
被邀請去三品将軍府參加婚禮,能親眼目睹公主儀容,别說高攀的機會,就是以後出去說說,也夠他們風光一年了。
得了邀請的府第,帶上全家老下,上到八十歲老母,下至還在襁褓裏的嬰兒。
再加上伺候的奴仆,來的賓客,遠超過将軍府的預期。
平陰衛家祖籍那邊,雖然分了家,族長一家被連誅,但其他的衛氏族人,還是帶了賀禮,趕來參加。
血緣關系,是斷不了的。
那些上了年紀的,還是衛廷之的長輩。
這也是百年來,衛氏族人中,第一次有人爬得這麽高,他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跟着高升的機會。
就算将軍府什麽都不幫他們,光有這個親戚虛名,也能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
而他們自己,也沒什麽好失去的。
隻要将軍府不殺了他們就行。
他們不犯罪,将軍府也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平陰衛氏那邊,上上下下,來了幾十人,有一些,還是鄉下來的。
除了這些,還來了了些鄉下之前受周棠甯照顧的士兵家眷。
鄉下閉塞,他們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将軍府有婚事,就來慶賀。
他們也是很有誠意的,帶了不少雞鴨,時蔬鮮果當賀禮。
五公主大婚,皇親國戚,特别是皇後母族,太子妃的母族,及各世家,都得上門慶賀。
五公主的花轎還沒到将軍府,府裏已經人滿爲患。
随着良辰接近,迎親的隊伍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五公主的私人護衛,宮女,有近百人。
以前在宮中伺候她的宮人,内監,護衛,全都帶來了。
皇後怕她在宮外生活艱難,又多安排了一些宮人和護衛給她。
在宮人,護衛,和将軍府的奴才擁護下,衛廷之領着五公主進門。
他走在前方,五公主由貼身婢女書文,和她宮裏的主事嬷嬷孔嬷嬷攙扶着,跟在後方。
中間隔着十幾名宮人,有些距離。
她感覺書文的情緒不太對勁,不由問道:“怎麽了?”
“沒……沒事,就是将軍府,變得不太一樣了……”
五公主蓋着喜帕,隻能看到腳下的路。
上次來,将軍府的路,鋪的都是平整的石闆,園道中,還鋪了上好的木闆。
比宮中的還修得好。
但腳下的路,隻鋪了一些劣質的石闆,中間還有一尺多寬的縫隙,全是泥土。
昨夜下過雨,泥濺得四處都是。
她才走了幾步,腳上都染了不少泥,鞋上的珍珠面飾,都被泥染髒。
她心中頓時一陣嫌惡。
上輩子,她隻活到二十九歲,在北胡活了十三年。
北胡皇廷也經常遷徙,基建差。
那十三年,她也是跟着他們的部族子民,在泥裏打滾。
她厭惡極了地上的這些爛泥。
自衛天寶的事之後,葉侯府被牽連,皇後和太子也叮囑她,不可再有行動。
她深知這其中的利害。
上輩子,她在北胡,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天天想着母後和太子哥哥,能把她接回來,讓她脫離那個地獄。
所以一直派人來打探盛朝京中的情況,京中的很多事情,她都清清楚楚。
所以這段時間,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宮中專注待嫁,完全沒管外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