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四十年來，她仗着自己嫁入官家，後來又當了侯府夫人，自以爲高出一等。
回到周家之後，又被全族追捧，大家唯她馬首是瞻。
族中大小事務，她都能插上手，也都由她決定。
這幾十年來，周老太爺管着周氏商号的重要脈絡，着眼于開拓。
很多行商，也都以行善爲主，解決各地的物資短缺。
讓族中年紀最大，輩份最大的老二叔當族長，其他的事，他就沒管過。
這也是爲什麽二姑奶，也能插手掌管周家的事的原因。
二姑奶這幾十年來，收攏了不少族人。
又借着背後是太子之名，所以族中，除了周老太爺這一脈，都聽她的了。
他們行商的，最渴求的，就是權勢。
如果能攀附上太子，就能一步登天。
果然，老二叔說道：“茂侄子，纨侄女也是爲了周家全族着想。”
“如今她是侯府夫人，咱們也不能怠慢了二姑奶。”
其他長輩也紛紛勸說道：“是啊，是啊，我兒子進戶部，都是托二姑奶找的關系。”
“我女兒能進侯府做小妾，也是二姑奶的功勞。”
“我小兒子能進上林院讀書，也是托了二姑奶的福。”
“我孫子今年春闱前五十名，也是二姑奶照料有方。”
“……”
周棠甯：“……”
她現在清楚，這些人，被二姑奶嫖成什麽樣了。
“哦，我明白了。”她懶懶的嗓音，把大家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她眼眸一掀，看着二姑奶：“二姑奶這是自己拿錢去養外室，養外室子，周家給你那麽多嫁妝，讓你去當主母，你卻心甘情願，去給别人當奴才，做牛做馬。”
“如今，要我也跟你一樣，甘願自貶爲奴，把你嘗過的苦，受過的難，也受一遍嗎？”
“二姑奶，你好歹毒的心！”
坐着的二姑奶身體一晃，直往後倒。
幾個奴仆立刻扶好她，給她順氣。
“你你你……”葉老夫人指着她，臉都青了。
她這輩子，最大的痛，就是丈夫在外面養外室，養了一個又一個，還都是拿她的錢養的。
不僅養外室，還要養外室子。
她還得幫着外室子鋪前程。
她表面上是侯府夫人，主母，一夫一妻，侯府都沒有妾室。
但背地裏，就如周棠甯所說，她爲奴爲婢，當牛做馬。
其他的人：“……”
二姑奶這個主母，當得也是全京城最窩囊的。
“你這個和離婦，膽敢這樣說我祖母！”一道粉色的身影直接沖進來。
正是葉侯府長孫女，葉寶馨。
後面還跟着一道青色的身影，穿的是上林院的學子服。
是她的雙胞胎弟弟，葉侯府的二長孫，葉寶華。
兩人今年十六。
葉寶華結識了一群纨绔子弟，今天一早帶着葉寶馨，去找霍鶴年。
結果人沒找到，還聽說了他被拽來和周棠甯提親的事。
姐弟倆，就趕來這裏了。
本來，他們今天也是打算跟着祖母來周家辦大事的。
但是葉寶馨急着找霍鶴年。
葉寶馨沒想到，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竟然要求娶一個和離婦，她氣炸了。
而且一來，就聽到周棠甯這樣祖母，沖進來就罵。
周棠甯給識銀遞了個眼色，識銀帶着幾個奴仆攔上去：“這是周家祠堂，外人不可擅闖。”
“賤婢，你敢攔我？！”
葉寶華擡手，就往識銀臉上扇。
識銀身體一偏，帶得他往前一撲，“砰”地砸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識銀手快，又是下暗手，大家看起來，就像是葉寶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