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樣的亂世裏,當真是百姓如刍狗。”
“不過那個老瘋狗,是被他的第七任新後所殺。”
周棠甯一陣唏噓。
北齊的那位末代皇帝,是真的瘋。
英王在那樣的環境裏當質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辱。
想到這些,她心裏就是一陣陣的揪疼。
不過看到這頂後冠,她就知道,北齊的滅亡,與他脫不了幹系。
想來,他也爲自己報了仇了,才能這麽平靜地,提起那些舊事。
她想問問他這些事,但又敢在這個時候問,就壓在心底沒問。
但現在可以肯定,當初,他沒有跟着祖父他們一起離開,而是将自己置于死地,就是要去謀劃,颠覆北齊。
“你不問當初本王爲什麽那麽選擇嗎?”
周棠甯:“……”
“若本王跟着走,咱們誰也出不了北齊京都。”
“本王留下來,至少你們能走。”英王說着,又是深情的目光。
“周棠甯,那時候本王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死在北齊。”
“本王想你平安長大,去看你想看的世界,過你想要的生活。”
周棠甯:“……”
她眼睛不禁泛紅,但還是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她不能被這個男人撩昏了頭,做出對大家都不利的事來。
“多謝殿下。”她由衷地感謝了一句,轉移話題。
問道:“那位新後,是什麽樣的人?”
也算是這後冠的主人了,她殺了瘋狗皇,她有點興趣,問了一嘴。
提到這個人,英王眼中閃過不自覺的厭惡:“她當時十三歲,也是她聯合家族,與南齊裏應外合,輕易就拿下北齊皇城。”
“她自己親手殺了老瘋狗。”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她把她的嫡長兄,出賣給了老瘋狗,從而獲取他的信任。”
“她是庶女。”
“而她與南齊合作的條件,是要嫁給南齊皇帝,做後來的大齊的皇後。”
“不過好像大齊的皇帝最後沒答應。”
英王就簡單地說了下,也不願多提及此人。
周棠甯頓了頓,隻覺這個皇後,也不是簡單的人,隻當聽了個舊故事。
然後轉入正題:“殿下還有其他的事,要跟我說嗎?”
光是送賀禮,周家不會讓他進門。
英王癟癟嘴,他還想多跟她說說北齊的事,多跟她坐一會兒。
他曾幻想着,與她朝夕相對。
這樣一起坐着吃早餐。
這一幕,他幻想了很久。
當然,他也不想讓她聽這些,知道這個世界上不美好的一面。
他還有很多有趣的事,要跟她說。
但他說其他的,她肯定不會聽。
在周棠甯的注視下,他隻能先回答:“識銀那邊,你讓她别查了。”
“賭坊福旺堂背後的老闆,是你二姑祖母所嫁的葉侯府的一個外室子。”
“所以賭坊背後的人,是葉侯府。”
“葉侯府的嫡幼女,也就是你二姑祖母的小女兒,你的小姑姨,是蕭國公府的二夫人。”
“所以他們背後的人,是蕭國公府。”
“而蕭國公的背後,是太子。”
“所以,你不能查。”
“這背後,不僅牽扯到幾家賭坊,還牽扯到幾個放高利貨的組織。”
“除了京城,其他一些大的州縣,也有。”
“他們專爲太子斂财辦事。”
周棠甯正伸着銀筷夾碗裏的小菜,聞言,筷子“叮”地敲在玉碟上。
沒想到,這背後,竟然直接牽扯到太子身上!
“太子殿下,竟然幹這種事?”她大爲震驚。
整個盛朝都知道,當今太子,德才兼備,助皇上處理政務有方,是盛朝未來的希望和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