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英王語氣平靜，也不難過。
百川一頓，擡起頭來，疑惑地看着他。
英王微微笑了下：“本王知道她不會在這個時候答應嫁給本王。”
周棠甯向來行事謹慎，思慮周全。
經和離一事，她變得更加謹小慎微。
她爲了和離，甚至不惜拿命去替陛下擋刀。
這樣的一個人，決不會在和離後，立刻再嫁。
百川懵了：“那王爺爲何還來這裏？”
還好是這樣的場面，如果讓其他的人看到，衛将軍府的人知道，那他和周姑娘，會被全京的人議論。
英王看着周家馬車遠去的方向，目光裏映着星辰：“本王要第一時間，讓周棠甯知道本王的心意。”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既然老天爺給了他第二次機會，他絕不能再錯過。
隻有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以後，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求娶她。
百川：“？！”
他踩着點跑到将軍府外來，就是爲了這？
行事如此穩重，從不行差踏錯的英王，竟然幹了這種事？
愛情讓人瘋狂啊，女人好可怕。
看着周家的馬車消失在夜幕，英王伸手，摸着被周棠甯摸了的眼尾。
她手上的餘溫，還殘留着，甚是灼人。
他眯眸笑了笑，向百川：“回去。”
兩人隐進黑暗中，他帶來的另外兩人，也消失了去。
來無影，去無蹤。
至于之前安排給周棠甯的兩個護衛，也讓他們先跟着去周家。
回頭，他再去找周棠甯商量，把人留給她。
将軍府内，西湘苑。
閣樓上，姜成璧坐在長椅裏，趴在圍欄上，百無聊賴地伸手揪着樹葉。
“姜姨娘，這麽晚了，您歇着吧。”青紅擔心地勸道。
自從半個月前，自家姨娘聽到少夫人在法門寺，用胸膛爲了皇上擋刀子，求旨和離之後，她就變得沉默了。
剛剛打聽到了祠堂裏發生的那些事，姜姨娘也變得心事重重的。
往日那麽活潑愛折騰的人這樣，她看着就焦慮。
“我沒事，你先去睡吧。”姜成璧應道。
周棠甯的事，确實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發現，自己錯估了她。
她不是膽小怕事之人，而是有勇有謀之人。
那她要和離的原因，就不僅僅是畏懼五公主了。
她對衛廷之，怕是失望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算在這個時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後宅女人多了，終歸是不好的。
“姨娘，”青月上閣樓來：“富春苑那邊傳訊來，說是欠你的尾款，和一些東西留在那邊，讓你過去拿。”
姜成璧眼睛一亮，騰地站了起來：“走，去看看。”
她帶着青紅青月，還有兩個小厮，來到富春苑的時候，識珠一衆已經走了。
周棠甯早在決定和離的時候，就把貴重的東西，都移到府外。
她最重要的東西，都是外面的營生，有些都沒有帶進府裏來。
重要的私人物品也沒多少。
一些貼身衣物都燒了。
剩下的衣服首飾，香料，金銀器具擺件，也都留了下來。
讓在她院中侍奉的奴仆們挑選了一些。
識金離開之時，也給每個奴仆發了大紅包，說主子感謝他們的照顧。
實在是形勢所逼，無緣再做主仆。
周棠甯最擅長的，是收買人心。
奴仆們感動得熱淚直下，要不是他們的賣身契，是屬于将軍府的，他們也都想跟着去周府，繼續侍奉周棠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