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答應,他背後再去想辦法,總歸會讓她順利和離。
男人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壓着幾分怒意,也毫不掩飾,自己要幫她護着她的意圖。
周棠甯被他看得心驚,也徹底明白,上次馬車内,他強調保護自己,是何用意。
半晌,她将他的心意,明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兩分,她不敢猜想。
被一個人這樣幫着,她心裏是感動的,眼睛紅了紅。
然後笑道:“殿下,臣婦命途多舛,竟遭受了這些……”她本想說荒唐,然後改口說道:“不可思議之事。”
“臣婦遇上的,是五公主,五公主的母親,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皇後,她的哥哥,是太子,未來的帝王。”
“臣婦不想連累殿下跟着臣婦,蹚這趟渾水。”
“殿下是護國護民的大将之才,用不着把心思,放在臣婦的身上。”
“臣婦行得端,坐得正,也定能前路順暢。”
周棠甯說着,不敢直視這雙眼睛,轉了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英王轉身,偏着頭,好更好地看着她。
臉上沉冷了幾分,卻是少有的嚴肅認真:“周棠甯,是不是隻有本王到了那個位置,才護得了你?”
周棠甯猛地擡起頭來,震驚地看着他。
泛着明亮星輝的眸子,好似将她看穿。
沒錯,她就是不信任他,也不打算接受他的保護。
如今的她,隻想将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會去涉沒必要的險。
英王一個不得勢的皇子,對上皇後,皇上,太子,怎麽幫她?
她和他非親非故,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連,不願卷入皇家之中。
沒想到,英王竟然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更讓她震驚的是,他竟然說出這般逆天之言——
良久,周棠甯回神,語氣慌亂:“殿下,切不可亂說話……”
英王隻是一臉認真堅定地看着她。
周棠甯對視着這雙眼睛,清楚地知道,他不是随口一說,而是沉思過後,十分清醒,認真地說出的話。
英王看了周棠甯良久,直到确定她清楚了自己話裏的意思,才起身,往窗戶走去。
打開窗,翻了出去,又“砰”地将門關上。
周棠甯:“……”
随着時間增長,氣溫越來越高,春意越來越深。
周棠甯在法門寺,身體也日漸好轉。
七日後,就可下床,自行走動。
十日後,可出門,在寺裏逛逛,吃飯的胃口也變好了。
半個月後,她已經可以正常行動。
她也在等,在等宮中和離的聖旨。
這麽多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皇上該不會爲了維護五公主,不同意她和離吧?
她拼了命的想要和離,這樣,反而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向沈嬷嬷:“沈嬷嬷,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就下山。”
她不能在山上坐以待斃。
“好,主子好好歇着,老奴給你收拾好。”
沈嬷嬷去收拾了。
周棠甯擡頭看向門外,外面太陽已經偏西。
識銀突然帶着一個人匆匆進門來。
“衛錦蘭,你怎麽來了?”周棠甯一愣,不由問道。
來的人,正是二房的長女,衛錦蘭。
衛錦蘭來不及回答,抓着她的手說道:“嫂嫂,不,周棠甯,出事了!”
“衛家要把你休了,将你指婚給衛天寶,花轎都擡來了。”
“他們開了祠堂,等把事情辦了,就隻等上山來,把你綁了,送到平陰去。”
“誰?”周棠甯懵了。
平陰她知道,衛家的祖籍之地,平陰縣,離京城四百多公裏,普通的馬車,行程也得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