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隻當她被吓到了,周棠甯引得她慌亂了,沒有再管。
英王向皇上:“父皇,這些是北胡來的刺客。”
他擡着阿蘇勒·廷利的下巴,說道:“他是北胡蘇尼特部落首領的兒子,也是北胡皇的第七個養子,阿蘇勒·廷利。”
“這種事情,北胡皇應該不知道,是七皇子和蘇尼特部落自己的意思。”
阿蘇勒·廷利猛地擡起頭來,看着一臉淡然,胸有成竹的英王,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失敗了——
原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怕是他早就知道他們的行動了,否則,他們也不會全面失敗。
不僅沒刺殺到盛帝,連法門寺的火都沒有燒起來。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刺殺盛帝,重傷皇室成員,燒法門寺。
法門寺在盛朝地位崇高神聖,如果燒了,也能創傷盛朝。
而且大火真燒起來,定會有嚴重的死傷,也能燒死盛朝的不少大臣,重創他們的家眷,也能削弱盛朝。
都是這個英王——
在邊關的戰場上,也是他百戰不殆,用兵如神,才讓骁勇善戰的北胡大軍久攻不下。
甚至一度被他帶兵擊敗,現在隻能求和。
他盯着英王,目光如刃,像頭發狂的狼,恨不得撲上去,殺了英王。
盛朝如果沒有他,就容易攻破了。
“安分點!”押着他的士兵見狀,用力将他壓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讓他無法動彈。
盛帝這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不然他還真以爲,這事跟周棠甯有關了。
英王轉頭看了眼正在被太醫和闵神醫搶救的周棠甯。
又說道:“父皇,是押回去審,還是先審審?”
他隻想先清場,讓周棠甯得到救治。
盛帝一臉威怒:“先審。”
超度儀式提前結束,皇上找了個後院,直接提審了北胡來的這些刺客。
皇後和太子,帶着一衆善後。
周棠甯被先止血之後,挪到一處佛院,繼續治療。
皇後将超度堂的事,交給太子處理,自己則帶着五公主幾人跟了去。
周棠甯救了皇上有功,她身爲皇後,不能不顧。
五公主自然也跟上。
一場驚變,法門寺直到半夜,才安靜下來。
皇上審人的後院中,沒用多久,北胡的刺客們,都招了。
事到如今,他們的身份暴露,也隐瞞了不了。
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阿蘇勒·廷利被按跪在地上,臉上傷到的幾處,全是血。
身上也有傷,黑色的衣布,被鮮血染濕。
少年臉色蒼白,眸如星子,氣勢如劍:“盛帝,你殺了我又如何?”
“北胡與盛朝是宿敵,今日我死在這裏,北胡子民,定會把這筆仇恨加上去。”
“北胡和盛朝想要休戰求和,不可能!”
“我阿蘇勒·廷利,今日就在這裏,血祭我北胡!”
盛帝坐在桌台後方,隔着一張矮幾,看着視死如歸的少年,一張帶有皺紋的臉面,在燭燈的照耀下,盛怒威嚴中,透着憂色。
沉默片刻,他厲聲道:“你們犯我領土,傷我子民,還理直氣壯?”
少年用力挺身,試圖将身軀直起來。
幾個士衛用力按着,其中一名,還是英王手下的高手,硬生生把這把硬骨頭,按了下去。
少年直不起身,氣勢也不減,大義凜然地說道:“芸芸衆生,皆天生地養。”
“三百年前,淮河以北,皆爲我北胡子民所有,每年冬季,我北胡子民,皆可南下搭營建帳,安然過冬。”
“是你們盛朝,侵占了屬于我們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