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之見她盯着周棠甯的院落看,神思沉重,不由開口問道。
五公主放下車簾,對他笑得溫柔:“沒什麽,就是有些擔心,怕周氏不喜歡本宮。”
衛廷之臉色冷了冷:“那也是她的損失。”
李玉灣笑得嬌美,往他胸膛前靠了靠,親昵又不靠上,克己守禮,又讓人心神蕩漾。
“隻要廷之你對我真心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有了上輩子,嫁給三個野蠻的老男人經曆。
現在看着衛廷之,隻覺他豐神俊美,她是真的喜歡。
衛廷之臉微微一紅,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他以前,也就和周棠甯走得近過。
因爲娶了她,新婚之夜要掀紅蓋頭,但都沒挨這麽近。
他在戰場上浴血三年,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樣的場面,頓時有些受不住。
喉結滾了滾,應道:“以後五公主就是廷之的妻,廷之必定真心相待,絕不負你。”
五公主聽着男人堅定溫柔的聲音,看着男人發紅的臉,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是重活一生的人了,上輩子,嫁了三個皇帝,學了不少伺候魅惑男人的本領。
衛廷之這種未經人世的年輕男子,對她來說,很好掌控。
現在他和周棠甯還沒有圓房,在她嫁進來之前,他們也别想同房。
這輩子,她和衛廷之,應該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
定能——
她直起身,拉開了點距離,說道:“聽說老将軍和老夫人,身體都不太好,這次本宮帶了陳禦醫來,讓他好好看看。”
“本宮宮裏有不少好藥材,他們需要什麽,回頭本宮再差人送來。”
“廷之代父親和母親,謝過公主。”
“以後都是一家人,不用謝。”
周棠甯折騰了一番,有些累着了,下午直接睡了一個半時辰,晚飯時間,才醒來。
識珠就一臉怨氣地說道:“那位剛剛在榮春堂用了晚膳才離開。”
“府上都在傳她大度善良,格外孝順。”
“還讓禦醫,給老爺和老夫人治病,聽說二老都精神多了。”
“可明明是少夫人您這幾年,用了自己的人情和重金,請闵神醫治好他們的。”
衛廷之的父親,衛武,是個九品校尉,膝蓋在戰場上被箭射中。
後因戰事勝利,随大軍班師回朝受封,封了五品将軍。
得了當初荒廢的宅子,現在的将軍府。
三年前,周棠甯嫁進來的時候,他舊疾發作嚴重,已經不能行走。
闵神醫多年醫治,現在才能行走。
老夫人因當年生二爺和三姑娘這對雙胞胎,也落下病根,發作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
也由闵神醫多年醫治,用昂貴藥養着,現在人都年輕了好幾歲,白頭發都少了。
她家少夫人這麽多年的心血,五公主一出現,就直接成了她的。
識金和識銀聽着,臉上都是怒意。
“府上的人還說,少夫人果然是商賈出身,不知輕重,竟然還妄想,在公主面前争寵。”
“說五公主再仁慈,你這樣不知好歹,也隻會毀了自己的好日子。”
識金向來不喜歡說道這些,此刻也沒了好脾氣:“這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些年,少夫人好吃好喝着養着他們,讓他們一起過好日子。”
“現在人還沒嫁進來,他們的胳膊肘,竟都拐出去了。”
周棠甯眸色凝重,自然是不高興的。
這些年,她辛辛苦苦,把全府上下,養得很好。
吃她的,喝她的,享受她的成果,卻反過來踩她,她自然是不同意的。
識珠安慰她:“主子,你也别太難過,爲這些人,不值得。”
但她自己卻恨不得,沖出去揍那些人。
周棠甯:“……”
你這樣火冒三丈地安慰人,會讓人更來氣的好嗎?
她向三人:“你們都留意着府裏的動靜,其他的,都不用管。”
她又向識珠:“這幾天閑得沒事,廚房裏多做點好吃的,打發時間。”
看着她們主子能吃能睡,精神也不錯,人漂亮,怎麽看都舒服,她們也才沒急得跳腳。
享用了晚餐,周棠甯無聊,就讓識珠多點了幾盞燭燈,看會兒書打發時間。
燈下看書傷眼睛,周棠甯早早就被識珠她們催着上床睡了。
第二天,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她十五歲嫁進将軍府,現在也不過十八歲,正是身體好的時候。
這幾天吃好睡好,氣色都紅潤了。
如果沒有賜婚一事,她現在隻怕天不亮就得起床打理。
帶上她三個月前,就準備好的各種奇珍異寶,去各官員家走動,爲衛廷之封職的事奔走了。
雖然說這次衛廷之獲勝歸來,但勝利不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他也不是頭等功。
像他這樣的年輕将軍,也有好幾位。
而且還有國公府,和侯府的名将之後。
其他的幾位也有家世背景,在朝中,也都有關系。
若不好好打點,在朝中獲得助力,他的職位,定然不會太好。
曾經,她當他是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
現在,他都要貶自己爲妾,另攀高枝了。
她自然不會再管這些。
不過都是娶公主了,皇上自然也不會給他太低的職位,就算他不爲自己的女兒着想,也要爲自己的面子着想。
周棠甯不要太閑,連早餐,都吃得慢悠悠的。
以前,幾個丫鬟,都跟着忙得腳不沾地。
現在她們也沒事,都在主子的院裏打點,廚房的早餐,都做了十幾樣。
享受完早餐,周棠甯就躺在榻上看書打發時間,等着闵神醫過來。
快到午時,闵神醫就來了。
他照例先給周棠甯把脈問診,診完脈,他臉色還不錯,看着周棠甯的眼神,也帶着點佩服和欣賞。
“恢複得不錯,你的病症,是心病,隻要你自己心态穩,什麽病,都傷不了你。”
“想你祖母沈氏,以病弱之軀,跑遍五湖四海,如今六十高壽,那算盤,也打得哐哐響。”
“你可不能辱沒了她的威名。”
周棠甯笑得得意:“那是自然。”
“還請老神醫幫我看幾味藥。”
識銀出去,不一會兒,拿來五六味藥,其中,還有幾粒貴重的養心丸。
闵神醫聞了聞,看了又看,然後臉色黑沉:“你哪來的這些腌髒東西?”
周棠甯先問道:“還請老神醫告之,這些都是什麽藥。”
闵神醫年紀大了,醫過的女人,少說也有幾萬了,倒也不太顧忌這些,以病人的健康爲重。
“是能讓女人血流不止的藥,不會大出血,但會一直不幹淨。”
“幾種藥物交叉服用,時間久了,也會影響子女生育,子嗣難得。”
闵神醫看着周棠甯,一臉嚴肅:“這些藥全用下去,你這輩子,就無法再生育了。”
周棠甯臉色一沉,眼底湧起一片殺機。
但很快壓下去,臉上帶笑,乖巧和順地向闵神醫:“有勞老神醫了,後面您就不需要再來了,我身體沒事,若有需要,會讓識銀去請您。”
闵神醫看看她,點頭。
這丫頭的精神,比之前還好了,心裏是個明白的。
他就沒那麽操心了。
他照例開了藥,做了叮囑。
識銀送他出了将軍府,看着他坐上馬車離開,才回來。
她再回來,周棠甯示意她把門關上。
房間裏,隻剩下她們主仆四人。
周甯棠嚴肅地說道:“我要和離,你們盡快把東西都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