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連串的鞭炮聲響,鑼鼓齊鳴,一群金色、紅色、白色,各色舞獅也跳躍騰挪着來到了莊園前方的廣場上,開始了一場盛大的表演。
舞獅采青,是海外諸多華人在舉行重大活動之前必經的儀式。這些舞獅都是由唐門總會出錢,各大武館出弟子,組成的舞獅隊伍。
莊園前方的空地上,早就擺滿了錯落有緻的高腳闆凳,圍成了一個大圓圈。在中央用從大到小的圓桌,壘成了一個多層的寶塔,最上方擺着一個籮筐,籮筐内放着一個彩球。
這些舞獅需要你争我搶,登上那最高的圓桌,搶到籮筐裏面的彩球,然後帶着彩球勝利歸來,由最有威望之人爲舞獅點睛。
并且,最終獲勝的舞獅,還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因此,這些舞獅的争奪也是異常激烈。
随着熱鬧的氛圍被舞獅隊伍烘托起來,之前莊園門口發生的那些沖突,也很快被人淡忘。
場上的争鬥愈發激烈,衆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住。一頭白色的舞獅很快就脫穎而出,站在不遠處的白泉頤看到這頭白色舞獅的表現,也是笑容滿面。
很顯然,這白色舞獅中的弟子,就是白泉頤的詠春拳館弟子。
不多時,白色舞獅來到疊起來的八仙桌旁,幾個起落,輕輕松松來到頂端,獲取了彩球。場中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一些離得近的,也紛紛開始恭喜白泉頤。
此時,也該給這頭獲得勝利的舞獅點睛了。
今天到場的南洋名流衆多,大武師也有不少,但真正有資格給舞獅點睛的,當然還是唐紫塵這個世界唐門總會的總會長。
當所有人都看向唐紫塵之時,唐紫塵卻是揮了揮手,讓端着托盤的侍女來到了陸誠身前。
陸誠毫不客氣的拿起巨大的狼毫筆,蘸了一些朱砂,就準備開始點睛。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陸誠手中的狼毫筆,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這裏是南洋,除了唐紫塵這個世界唐門總會的總會長,能夠有資格給舞獅點睛的,隻有南洋唐門總會的總會長。
這一筆下去,不隻是在點睛,更是權力的交托,是整個南洋局勢的變化。
盡管在場的不少人對陸誠這個陌生的年輕面孔還充滿着懷疑,但絕大多數人都不敢站出來反對,一方面是畏懼唐紫塵的威勢,另一方面也是畏懼陸誠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強橫武力。
不過,也有不少人将目光看向了趙光榮。
如果說在場的南洋唐門元老中,還有人有資格争一争這南洋唐門會長的職位,也就隻有那菲國唐門掌舵人趙光榮了。
原本,在來參加唐門懇親大會之前,趙光榮就已經做好了出手争奪會長之位的準備。可經曆之前進門之前的一番變故,讓趙光榮至今都沒有摸清陸誠的底氣,心中也産生了一絲動搖。
但此刻被衆人看着,趙光榮卻是沉默不語,趙家的威望勢必會一落千丈,生意也會受到打擊。
更何況,如果真的就真的交出手中的權力,趙光榮絕對不甘心。那可是三千多全副武裝的兵馬,可以用來幹多少事?可以爲趙家的發展提供多少幫助?
故而,此刻的趙光榮,就算是不願意站出來,也不得不站出來了。
“慢着!紫塵,今天來的都是我們唐門元老,哪一個不是在南洋打拼數代的名流?既然你不想點睛,也用不着找一個外人。我們這裏有這個點睛的人多的是。這位陸師傅年紀輕輕,有什麽資格代表我們南洋唐門?”
唐紫塵看了眼趙光榮:“趙大哥,我知道你也想坐這南洋唐門會長的位置。今天既然諸位唐門元老都在,大家也不必繞彎子,便按照老規矩辦,擂台上定勝負,見分曉。”
陸誠畢竟剛來南洋沒多久,雖然之前也做了一些事,但沒必要攀比功勞。
趙光榮當即站了出來:“那就請陸師傅出來過幾招。若是趙某僥幸勝了一招半式,就請陸師傅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若是趙某輸了,自會退出唐門,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唐紫塵看向陸誠:“陸誠,你覺得怎麽樣?”
陸誠也有了出來,淡然一笑,顯露出強大的自信:“我随意就行。”
趙光榮眉頭微皺,卻也很快平複情緒,調整氣血,做好了對戰的準備。
能夠都修煉到丹道水平,做到周身氣血内斂如金丹,即便是放眼整個天下,也是鳳毛麟角的人物。趙光榮自然也有自己的自信和膽氣,直接來到了莊園中的空地上。
其他人見狀紛紛散開,讓出場地。
功夫到了丹道這一層次,能夠與之對敵的,放眼天下也沒幾個。平時也極少與人交手。
故而,在場的衆人也都很期待接下來的這一場大戰,尤其是那些大武師們,更是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雙方行禮之後,提拳在腰,突然瞪大了雙眼,睜開眼睛,微微突出,仿佛寺廟裏的金剛怒目。
太祖長拳之中,本就包含練目的功夫,轉動眼輪,活動氣血,配合特殊的藥物,使得雙目神光凝而不散,如同兩道耀眼的火焰,很形象的解釋了什麽叫做雙目如炬。
面對這樣的目光,别說是尋常人,就算是大武師,也會有種被強烈的太陽光晃了眼的感覺。就像是尋常人突然被閃光彈閃了。
這種功夫,其實也就是武學中的目擊。
突然使出這一招之後,趙光榮也就瞬間撲了出去,雙腳在地面上連踏七步,每一步踏出,渾身的氣勢片漲了一分。七步踏出之後,趙光榮整個人攜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朝着陸誠橫壓而來。
面對這樣強悍的氣勢,那些站在陸誠背後十幾步之外的觀衆,也都忍不住下意識的向後連退幾步,生怕被波及到。
就在趙光榮攻到近前之時,迎面一拳,如炮彈般轟出之時。陸誠卻是後發先至,雙手抱勢,輕巧的黏住趙光榮的神拳,朝着旁邊一帶,就像是給疾馳的列車換了一條軌道,讓他瞬間跑偏。
這一招用的是太極中的搬攔勢,通常隻有在力量和技巧上都勝過對方之時,才能夠這般輕而易舉的化解對方的雷霆一擊。
趙光榮顯然也沒想到,對面的陸誠不躲不避,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的招式,整個人的重心被帶的瞬間不偏移。
察覺到不對之後,趙光榮立刻調動渾身氣血,鼓蕩心髒,雙腿猛地下壓,就是一招“坐金銮”,将地面厚重的青石闆瞬間震的粉碎,随後又倒踩七星,連退七步,拉開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周圍人見趙光榮去的快,退的更快,顯然是吃了虧,都是忍不住爲陸誠的功力感到驚訝。
趙光榮退了七步,剛穩住身形,還以爲已經躲開了陸誠,正準備再次蓄力發招,卻見面前已經失去了陸誠的蹤影。
心中暗道不好,趙光榮近乎本能的一肘向後擊去。
這幾下連進七步,又連退七步,還使出了坐金銮,可以說是接連放出了三次大招,招式轉換之間又急又猛,已經很難保持圓融如意,身上的衣物頓時被撕裂,腳下鞋子的鞋底也被踏碎,褲腳都碎裂成一片一片。
然而,此時陸誠的雙手已經按住了趙光榮的肩膀,暗勁勃發,向下一壓,便震散了趙光榮身上凝聚的勁力,随後便是一招“大摔碑手”,提升趙光榮,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